韩城不仅是司马迁的故乡,也是陕西地上文物保存最丰富的城市,一直有“关中文物最韩城”之美誉。2018年2月14日, 梁带村芮国遗址博物馆正式开馆,在这里可以一睹韩城地下的丰富文物宝藏——
2018年3月13日,在单位的组织下,跟随同事们一起,前往梁带村芮国遗址博物馆参观学习。梁带村,黄河岸边的普通村落,随着博物馆的拔地而起,走上了快速发展的道路,平坦的公路、雄伟的建筑、宽阔的广场、喧闹的游客,以及一应俱全的配套设施,使这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博物馆的内部,分为上下两层,基本陈列位于二层的四个展厅内,以“古芮寻微 故国韶光”为主题,从不同的角度,运用科技手段,通过梁带村发现的周代遗址,再现了芮国曾经灿烂的历史文化。
1、西周历史与芮国故事
芮国是西周至春秋时期的一个诸侯国。公元前11世纪,周武王把卿士芮伯良夫封在芮邑;周成王在位时,正式建立芮国,国君被称为“芮伯”,在周王室担任司徒的职务;春秋时期,芮国被秦穆公所灭。
在很多的文献中,都有芮国的信息。《左传·桓公三年》:“芮伯万之母芮姜恶芮伯之多宠人也,故逐之,出居于魏。”《左传·桓四年》:“秋,秦师侵芮,败焉,小之也。”和“王师,秦师围魏,执芮伯以归。”《水经注·河水》引《纪年》:“晋武公八年,周师、虢师围魏,取芮伯万而东之。”《路史·国名纪》:“桓王十二年冬,王师、秦师围魏,取芮伯万而东之。”
除此之外,在芮国墓地发现之前,传世和出土很多与芮国有关的青铜器,包括芮公器、芮太子器和芮国族其他器物等,收藏于台北故宫博物院、北京故宫博物院、中国国家博物馆、上海博物馆、瑞典斯德哥尔摩远东古物馆、日本东京出光美术馆、美国旧金山亚洲美术博物馆等地。
2、梁带村芮国墓地
2004年8月,梁带村北部的古墓被盗,揭开了考古工作者对这里的调查勘探与考古发掘。2005年至2009年,陕西省考古研究院在这里共发现大、中、小墓葬1300多座,包括8座大墓、160余座中型墓和64座车马坑。
2005年4月,考古工作者对梁带村的一座编号为M3的墓葬进行清理时,挖掘到底部才发现它竟然是一座车马坑。于是,将其编号更改为K1,并确认周边存在大型贵族墓葬。
一个月以后,在K1东面约60米处,果然发现一座未被盗掘的大墓,编号为M19。墓中出土大量青铜器、玉石器和漆木器,在四件青铜鬲的口沿上,铸有“内(芮)太子”和“内(芮)公”等铭文,证明这里是一处属于芮国的墓地。
随后,陆续发现多座大墓,以M27、M26和M28最具代表性。它们以M27为中心,M28在东侧约10米处,M26在西侧约3米处,均带墓道,地位显赫。
M27是梁带村发现的唯一带有南北两条墓道的长方形竖穴土坑墓。墓室距离地表约13.2米,长约9.3米,宽约7.1米。葬具为一椁两棺,随葬品遍及椁室和棺内,椁室东侧放置着青铜礼器和石编磬,棺内墓主的躯干和身旁随葬着大量玉器和金器。
M27随葬的物品相当丰富,按照质地可以分为青铜器、铁器、金器、玉器、石器、料器、漆木器等,以青铜器数量最多,包括礼器、乐器、兵器、车马器等。有人认为,此墓是芮桓公的墓葬,它是芮国最鼎盛时期的一代国君。
其中,一套组合完整的“七鼎六簋”最具代表性,不仅符合诸侯国国君的身份,而且簋捉手内铸的一周铭文:“内(芮)公作旅簋”,直接证明这是一位芮公的墓葬。
M26为单墓道长方形竖穴土坑墓,墓室长约7.1米,宽约5.7米,深约12.1米。这里的随葬品也十分丰富,包括铜器、玉器和料器等,铜器可分为礼器、弄器和车马器,但是没有发现一件兵器,所以判断此墓是一位女性的墓葬。目前,结合文献记载,学术界普遍认为,M26的主人是芮桓公夫人——芮姜。
这里出土了一套组合完整“五鼎四簋”,显然是因为夫人比国君“礼降一级”。在青铜鼎和簋上,分别铸有“中(仲)姜作为桓公尊鼎”和“中(仲)姜作为桓公尊簋”的铭文,不仅证明M26是“仲姜”的墓葬,也从侧面证明M27是桓公的墓葬。
这里还出土了一件距今5000多年的玉猪龙,如今已经成为博物馆的“镇馆之宝”。我认为将玉猪龙定为芮国遗址博物馆的“镇馆之宝”有点儿欠妥,它虽然比较珍贵,但毕竟是红山文化的典型器物,完全不能代表芮国的文化面貌。
M28也是一座单墓道长方形竖穴土坑墓,长约5米,宽约4米,深约9米。虽然规模不及前两者,但是也出土了大量文物,包括青铜器、玉石器、漆器和骨器等,可惜没有发现任何铭文。根据此墓的位置,以及器物的组合,推测M28的主人为M27的后辈,可能是芮桓公之后的一代芮公。
在第二展厅的结尾处,还可以看到梁带村芮国墓地中,其他墓葬内出土的部分文物,以及重要墓葬的图片和文字说明。除了以上四座大墓以外,在这些中小型的墓葬中,也发现了大量珍贵的文物,限于展厅的面积和文章的篇幅,实在无法向大家逐一介绍。
3、追琢其章 金玉其相
经过多年的考古发掘,在梁带村芮国墓地之中,出土了金、玉、铜器等各类文物共计2.6万余件(组),被评为“2005年全国十大考古新发现”。
在这些文物之中,3千余件为珍贵文物,70多件为首次发現的文物,包括两周时期的金韘、纯金剑鞘、青铜錞于、龙形镂空金环等。在M27号墓内,一次性出土了48件金器,乃全世界同一時期单个墓葬中,出土金器数量最多的古墓葬。
梁带村芮国墓地的发现,让一个埋在地下的古国重见天日。通过这些金玉璀璨的芮国遗珍,我们可以拼凑出芮国曾经盛极一时的华彩乐章,涵盖社会生活、军事、经济等各个方面,具有历史、科技、艺术等珍贵价值。徜徉于展厅之内,游走于珍宝之中,需要我们细细去品味。
4、从始封 到东迁
迁徙,乃先秦时期国家生存的常态。从史书上的只言片语,到陕西、山西和山东不断出现的“芮”铭青铜器,可见古代芮国的人物和地望不断发生变化。
在文献记载中,有三个地方与芮国有关,分别是陕西大荔、山西芮城和韩城梁带村。商末与西周,大荔朝邑芮乡之芮,被称为“故芮”;西周晚期以来,由于戎狄入侵,芮移至韩城梁带村,历史上被称为“北芮城”;春秋前期,由于内部矛盾,芮伯奔往晋南,但没过几年,又返回韩城,在那里留下“芮城”的名称。
如今,韩城梁带村所发现的芮国墓葬,大约是西周晚期至春秋前期的芮国遗存。以此为契机,通过考古、铭文、文献等多种方法,我们将一个消失两千多年的芮国,重新展现在世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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