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5 掂一掂文字的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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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是文字的质感？质感简单说就是简约而不简单。于精细中见微妙，耐得住细细咀嚼，慢慢回味。

如果以布料作比喻，有的文字如棉布，朴实无华，温馨隽永；有的文字如绸缎，精致高贵，庄重典雅；有的文字如尼龙布，密不透风，束人自由。

如果以泥沙作比喻，有的文字是季风里的尘末，随风轻扬，飘忽易逝；有的文字是沙丘中的沙粒，在能工巧匠手中，可建高楼，搭广厦，做栋梁；有的文字是铄石流金，经典永留传。

如果以器具作比喻，有的文字是匕首尖刀，闪着寒光，透着战斗精神，文字是武器；有的文字是甜蜜罐头，装着梦想远方，文字是灯塔；有的文字是铁锅铜壶，盛着一日三餐，文字是生活。

质感来自于在细微之处投入时间和精力。“僧推月下门”与“僧敲月下门”的反复推敲，“春风又到江南岸”与“春风又绿江南岸”的细细思量，“吟安一个字，捻断数根须”的无言之痛，就是文字质感的打磨过程。

好的文字，就像浮在海面上的冰山，只露出一角，却已气势恢宏；好的文字，也像晨雾中的花蕾，花开若半，美在露珠里的期待；好的文字，更像潘多拉的魔盒，气象万千，引人入胜。窥一斑而见全豹，这是文字质感的奇妙。

遇到心动或充满美感的文字，会是什么样的感受呢？

如果要以一幅画面来描绘，我想到的是，满天星辉下，遇见波光粼粼、清清亮亮的湖面，探见湖水荡漾着神奇的水银样光泽，置身其间，让人心神两静，忘了时间，忘了周遭，体悟到“天地有大美而大言”，又恍然若见世外之桃源。

文字的质感，如穿越历史褶皱的微光，照见生命的质感，照见你的气度，你的气韵和你的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