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妹子（11）

菜妹子的病基本好了，脸虽然有点苍白，却有了几分笑容。春花、二毛、候女每天都来陪菜妹子说话。这天三人又来了，菜妹子正在给弟弟大牛纳鞋底。妈妈刚好给大牛缝好了一床新被褥，看到他们三人进来，便叠好了被子，下炕到外面去了。二毛盯着菜妹子手中的鞋底就叫：“嗬，还纳着蛇盘兔呢！给大牛做的吧？”“是大牛的，要上初中了，妈妈说到了公社不比村里，得穿得体面些。要不让人笑话。”“噢，有妈就是好，咱妈要是活着才能呢？”二毛突然伤感起来。“你……你别难过。赶明儿，我给你也做一双。”菜妹子为了安慰二毛，脱口而出。“唉，鞋可不能白做，我妈说了，给男娃做鞋，将来就得做人家的媳妇。”候女颇懂得人情世故，煞有介事。“哎哟，你这死女子，才多大点就……要当就你给他当吧。”菜妹子脸一下子红了。害臊在回敬候女。“我才不给他当媳妇呢!老吐着鼻子，还不把人脏死了。”候女冲二毛扮着鬼脸。“哼，也不看看自己的样，笨手大脚的，什么也不会干，谁稀罕要你。”二毛抢白候女。“行了，候女、二毛，看你们两个，来菜妹子家里是吵架来了？”春花制止他俩。菜妹子听春花喊他们的名字，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说到：“唉，二毛、候女，上初中，你们还叫小名呀？听课心哥说人家上了初中、高中的都不叫小名。叫小名土气，人家要笑话的。他还给大牛起了个大名：叫宋雁飞。意思就是希望咱大牛象高飞的大雁一样，展开翅膀飞出咱这沙窝窝。”“对，我也听人说了，咱大也真是的，什么名不好起，咱就叫个二毛？不就两毛钱嘛，也太不值钱了。”二毛怨天忧人，惹的菜妹子、候女、春花都笑了。“有了，我叫高建刚，建设社会主义刚强勇敢，咱是好样的。”二毛一拍脑门，兴奋地喊了起来。“高－建－刚？嗯，这个名字好，唉，候女，该你了。”春花笑着催候女。“我还没想好呢？你先起吧。”候女皱着眉，一副动脑筋想问题的样子。“我还叫春花，我妈养我时，正好是春天，咱爸一看是个女娃，就给我起了这名字，意思是春天的花朵。听咱妈说，当时来看月子的人都说，咱爸有文化就是不一样，起的名好听，不俗气。”春花得意地介绍自己名字的由来，充满自豪。“那，菜妹子先起吧。”候女好象还想不出，继续推辞着。菜妹子缓缓地摇了摇了头，说：“你们起吧，我又不上初中，还叫梅梅或菜妹子吧。”“有了，我叫腊梅，腊月里的梅花，耐冻，将来准能成才。还有，梅和菜妹子名字梅梅字一样，这样不管我将来到了哪里，我都不会忘记好朋友你的。”候女看着菜妹子情真意切地表白着。“唉——”菜妹子感情复杂地叹息了一声，感动地说：“候女，谢谢你！”“我们都不会忘记你的。”春花保证。“我们星期天回来都和你耍。”二毛拍拍胸脯。“懒猪，菜妹子象你，就知道耍？”春花一推二毛，二毛向后一倒掉下炕去，菜妹子等几人向炕下一看，只看见二毛的一双鞋底向上，便忍不住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