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到宿舍,打开台灯,从怀中小心翼翼地掏出了那半本残卷。
书上记载了区区六个禁术,“灵之翼”后面是“七星八卦阵”,一种大范围的治疗阵法,以施术者为中心,形成一个巨大的八卦阵,阵内的人可以加快伤口的治愈速度以及元炁的恢复速度。
“这摆明就是个辅助嘛,虽然没什么大用,不过我喜欢。”我自言自语,接着轻轻翻动书页。
再往后是“弑神零域”,以施术者为球心,半径三丈之内的所有物质都会降低速度,在这个领域内,时间维度将会被迫改变,只有施术者不受其影响。相传在涿鹿之战,轩辕黄帝便是发动了“弑神零域”与蚩尤展开了最后的拼搏,成功击杀蚩尤。
第四个禁术是“妙手回春”,施术者自身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愈合,细胞以极高的速度进行分裂,可以使骨骼再生。而代价就是寿命减少,因为细胞的分裂次数是有限的,染色体上的端粒会随着分裂而变小,最后无法分裂。这个禁术的原理,就是让细胞提前分裂。
这简直就是活生生的透支生命啊,只有魔鬼才想得出来,我可不想年纪轻轻就死掉,不想还没好好的享受生活就嗝屁,我学禁术是为了更好的活下去,而不是去送死。
于是我下定决心,就算打死我,我也不会使用这个疯狂又变态的禁术。
第五个是“盘虬卧龙”,也是迄今为止我最喜欢的一个禁术,没别的原因,只是因为威力巨大,仅此而已。
书中记载:“宛若神自天来,破云而开,惊天动地。”
以施咒者为中心,自上而下盘旋冲出元炁巨龙,直冲云霄,而后自上而下俯冲攻击锁定的目标,一击致命,无人能逃。据记载,至今还没有人能从该禁术的攻击下完整的走出来,不死也是半个残废。
看到这,我兴奋地搓了搓手,就是它了!
没有人能逃过“盘虬卧龙”的攻击,就像是没法摆脱那冥冥之中早已注定的命运。
第六个不提也罢,只是很无聊的一个禁术,因为毫无兴趣,我也早已忘却。
上古岁月,烽烟万里,形形色色的咒术残暴地在战场上穿梭,所经之处九死一生。
元炁,是杀人的利器,也是自保的武器;是人类嚣张跋扈的骄傲,也是罪孽的深渊。
而后仅仅因为嬴政贪图政权稳固,自此元炁藏匿民间,永世不得见光。
如今我们终于有机会,将这一切从历史的尘埃中悄悄取出,擦去烟尘,让其原本的灿烂重见天日。
又是一个寂静无人之夜。
凌晨一点,我钻出被窝,起身下床,轻轻披上外套,随手带上了门,所幸,睡梦中的陈苏沐和六一并没有被我惊醒。
月色如钩,四周云雾缭绕,我踩在落叶上,发出卡擦卡擦的声响。
我双脚站稳,气沉丹田,悉心感受万物的生命,用力聆听远处的声音。
“fexun~paqiwlo!”我动了动嘴唇,念出了“盘虬卧龙”的古语,元炁流经全身脉络。
一时之间,狂风大起,无限的能量从我体内迸发而出。一条绿色的元炁巨龙从我脚下拔地而起,四周的空气温度骤然上升。
“快停手!”一个声音不知从何处传来,随后一个黑影横飞一脚将我踢倒,中断了我的咒术。
这力道,除了赵继炎,恐怕也没别人了。
“学会怎么用了就行,没必要完完全全施展出来。否则,这半片树林怕是难以保住了。要是被他们发现你用禁术,你就完蛋了你知道吗?给你记个大过,严重的话他们会封掉你的脉门,然后把你撵回去。”老赵口吐烟圈,焦急万分。
我喃喃地说:“嗷嗷,我知道了。这个咒术前摇太长了。”
“前摇短了那才不合理,威力这么大的咒术,必定需要消耗大量元炁,时间长是应该的。比盘虬卧龙威力大的咒术,据记载,还是有不少的。很难想象上古的战场是何等精彩,而如今咱们使用的这些咒术,在他们眼里,只是小孩在玩过家家。由于血统浓度太低,如今我们很多咒术都无法使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它们躺在书里,永无重见天日的一天。”
“那,有没有提升血统的方法?”我问老赵。
“很多年前我曾经研究过,我翻遍了现存的所有古籍,想从字里行间找出强行突破血统的办法,可惜没找到。如果当年嬴政不焚书的话,或许还有一些希望。”
“我说老大啊,后来你不研究禁术,是不是因为多年毫无突破,所以放弃了?我说搞科研就要坚持不懈,不能随随便便放弃……”
“你懂个屁科研!”老赵狠狠扇了一下我的头,“那时候我还在杭州,我是杭州分院院长。”
我心中一惊,曾经的老赵地位这么高的吗?那为何如今沦落到此境地?
“我不甘心人类血统的退化与稀释,于是一直钻研禁术,甚至还专门学习了欧洲的黑魔法,可事实证明,欧洲那帮人,真的是一群坑蒙拐骗的神棍。我研究禁术,所以怎么可能不去使用它呢?”
老赵掏出来了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个六七岁模样的小女孩,穿着一个米老鼠短袖,坐在沙发上。女孩的面前是一个生日蛋糕,上面插着各色的蜡烛,烛光摇曳。女孩身后的墙上挂着一幅草书,上面写着:“岁岁平安”。
“这是我女儿,小名叫悦悦。”老赵神色凝重,“在她六岁的,我发明了一种禁术,却没办法驾驭它,于是烧毁了半个杭州院,悦悦也因此离开了我。”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静静地看着他。
老赵指了指自己的脸:“还有我脸上的这片疤,都是那次事件造成的。随后我就被组织严重处分,撤掉了职位,被强行安排到了长安总院,以便于被组织监督管控。”
“然后我就开始沉沦了,天天泡在酒里,房门紧闭,谁也不见,一直这样很多年。我喝醉了喜欢发酒疯,到处给别人添乱,我知道整个古灵院没什么人喜欢我,我也毫不在意。因为值得我在意的人,早已不在了。仗着我曾经的地位和实力,他们也不敢把我怎么样,只能任由我这样胡闹。”
老赵叹了一口气,而后又放声大笑,可笑着笑着他就哭了。眼泪划过面容,晶莹剔透。
遗憾不甘与自责,悔恨懊恼与痛苦。
我拍了拍老赵的肩膀:“别怕,我们一直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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