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集记

甲午年冬，十二月二十九日。北镇有市，会众人于西南。唤邻里而驱车往，至市西，渐有人来人往，车不得前，遂置于道之左。众人摩肩擦踵，热闹非止一处，喧哗声则如山吼。初见有贩炮竹者，陈烟花炮竹类数，人争询其价，若群鸦争食状。又见菜农列蔬于摊上，或鲜或烂，各有标价，妇孺老者与菜商相于争价，各不相让，买者贱菜而怨其价高，口中诺诺而不去，卖者持价不让，作委屈状，久则耳红面赤，老者欲走，菜商慌，买卖遂成。又有卖对联者众，联皆红底，或为黑字或为金字，写尽福禄寿喜顺心如意锦绣前程似锦年华财源广进春。又有看车老孺，为分厘得失与客争之半日，两方皆怒，谩骂之声骤起，人皆围之，旁观究竟。不稍停，购得货物值百金，遂手拎肩扛之，步履艰难行至车前，回望闹市，俨然如初来之状甚。心满意得，归。遂作此篇，以为记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