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厝是厦门集美很普通的一个村落,集美这个名字很好听――集天下之美,而孙厝则显得普通的多,厝这个字,应该就是房子里珍藏着往昔的点滴岁月,或许又是房子底下安放着千百个日子。
孙厝,很挤,街道上行人摩肩接踵,上下班,人流量太大,街道太窄,偶尔也会水泄不通,是个充满人间烟火气的地方。这里的每一栋房子都怕冷的似的挨在一块,于是注定有的地方阳光明媚,有的地方在白天也需要开灯才亮坦。就是这样一个地方,包容了许多人的清晨到日暮。
它和许多地方很像,热闹的接待外地居民,各种年龄段的男女老少,它都一视同仁。它似乎很是冷静,你来或去,自有一番模样,并不为谁离去而动容,也不为谁到来而兴奋。
我住在戏台子旁边,对面有个庙宇,节日时叫醒我的往往都是鞭炮声,时常请人来唱戏,咿咿呀呀的声音里又送走一段时光。偶尔也会搭起块幕布放一些电影。传统的戏剧刚唱罢,流行的电影就将开场,当真是不寂寞的。能安静坐下,在露天看一场电影的人也不多。有一次见一小伙子独自一人坐在台下看一部说不上名头的电影,幕布上的光影影绰绰,他的背影竟然让我觉得孤寂,他在想什么?电影上的别人的人生是让他想起了爱人还是远方的亲人?是想起远方故乡的稻田还是明朝要面临的工作?但我也只是匆匆一眼,并不会唐突的坐下,不去打扰别人的幸福和不去惊扰他人的孤独都是一种修养。
早上因为多睡了几分钟,紧赶着上班的路上,遇到一个老人抱着小孩儿坐在门槛上逗着,实在是闲暇的时光啊,含饴弄孙,安享晚年,小家伙儿也是懵懂可爱,一派天真,而我却要步履匆匆,终日奔波忙。莫名的那小孩子和我相视一笑,顿时觉得世界都是小太阳。
今天的早餐是江西米粉,卖米粉的那对夫妇熟练的煮粉加料。当家的是个独眼,但做事麻利,他妻子在旁边帮衬着,收摊摆摊算账。他们应该和我一样也不是本地人,来这城市讨一口饭吃,孙厝的街道时常也有城管来赶摆摊的小贩。每一次这对夫妇都是一副淡定的样子,妻子负责驾车,丈夫麻溜的收拾东西。有一次下了大雨,看着他们收拾了锅碗瓢盆,叮叮当当的推着走,那女人衣服湿了大半却坚持为丈夫撑伞。突然觉得俗世的爱情多是这般,相互扶持。一蔬一菜,一朝一夕皆是恩情。
千千万万个城市都有一个像孙厝一样的城乡结合部,我不敢说它是江湖,因“江湖”这个词太大太文艺。而孙厝这个地方太小,太平凡。可是借用《武林外传》一句话,有人的地方皆是江湖,孙厝不是七侠镇,我也未曾见过卧虎藏龙之人。此地,不过是人间安放平凡岁月之处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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