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夕（3）

一 梦起无题

“阿文，醒醒，醒醒～”

季文睡得正酣，突然被人摇醒。

迷迷糊糊，半梦半醒。听到有人在耳旁唠叨。

“你这样也能睡着，看董月瑶那么嚣张，说什么你太高影响整体，抢了你的位置！”

“刚我还听到她那一群跟班说，让她穿的特别点，别让你抢了风头。哼，再美能有你好看！”

季文睁开眼，看了看叽叽喳喳的小姑娘，有些儿头疼。

“你赶紧换衣服哈，我先出去了。”看到季文醒了，小姑娘就离开了。

周围陌生的环境，身上穿的校服，还有明显变小的自己……灵异事件？

季文只记得昨天大学同学聚会，十年没有见到同一寝室的朋友了。大家吃过饭，聊到很晚，然后就分开了。

昨晚临睡之前，季文还想着第二天要记得拍照留念。

如今，低头一看，这丑不拉几到亲切的校服，不就是自己穿了三年，被誉为“劳改囚衣”的二中校服！

今天好像是校园活动，有团体舞。

董月瑶领舞。

……

    二 梦里如今

“阿文，换好衣服了么，我们走吧！”叽叽喳喳的小姑娘叫郄慕晟，是季文的同桌好友。

“阿文，你哥哥在门口哎！”

“哥哥，你怎么来了？”季文问。

“我昨晚答应来接你放学的～”君未生柔柔的回答。

“妈咪，我回来了。”

“阿姨，我们回来了。”

“宝宝和阿生回来了，快去洗手，马上开饭。有红烧肉哦～”是季妈妈的声音。

“宝宝，今天跳的怎么样，肯定比董月瑶好！”君未央突然从楼上窜下来。

“姐姐，我没事儿，那个位置，是我不要的！”季文无奈的伸手抱住她，以免对方摔倒～

吃过饭，季妈妈来到季文房间：宝宝，你是不是在怪妈妈？

    三 梦中往事

海啸来的时候，所有海边村庄都像玻璃城堡一样，坍塌与碎裂到极致。流离失所，哀鸿遍野，死亡和地狱，悲伤和断肠。

就是在这样的时候，季妈妈和董爸爸结婚了。

在季文印象里，“爸爸”只是一个大部分人都有的“名词称呼”，在生活中，起着“动词”的作用。这样，不会有乱七八糟的人欺负家里没有男人的老弱妇孺，也不会有奇怪的孩子，边笑边叫：野孩子，没人要。叫花子，你姥姥……

那个时候，水果和蔬菜是多么珍稀的东西，季妈妈就是靠着季家以前的关系，倒卖果蔬养活了一家老小。

冬天那么冷的时候，季妈妈一个人早早出摊，为了占到好位置，季文揉着眼睛，小尾巴似的跟在后面。妈妈抱着再睡一会儿，太阳出来，就有生意了。

下午的时候，未生哥哥和未央姐姐会帮忙，小季文也会帮着收钱。

再后来，家里慢慢好了，君叔叔带着一双儿女去外地任职了。

    四 一帘幽梦
    其实，并没有什么恩怨情仇，只是因为不爱罢了。

就连在一起，都是虚假的心有所图。

如果我还爱你，一定祝你得偿所愿。

可惜。

    五  梦里轮回

第二天放学的时候，季文爸爸在门口。

再也不是那个穷困潦倒，郁郁不得志，被别人说成“吃软饭”的董其成了。

“阿文？”董爸爸面带惊喜走过来。

“慕慕，这是我爸爸，你先走吧。”季文对郄慕晟说。

“爸爸，过几天我就要出国参加比赛了。前几天的领舞，是我故意让给董月瑶的。君叔叔待妈妈和我很好。未生哥哥和未央姐姐，我们就是一家人。”季文说。

“我妈妈会输给董月瑶她妈妈，可我不会输给董月瑶。”

“阿文，在爸爸心里，你妈妈和你，从来都是赢家。”董其成说。

“可是，弱者才会得到别人的同情，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对么？”

“爸爸，你知道么，君叔叔本打算记我名字到君家族谱。可是，我喜欢妈妈的姓氏。我一辈子都是季家人。所以爸爸，以后请不要出现在我们面前，请您和阿姨，还有董月瑶一家三口，好好过你们的日子吧！”季文向来心软，但是，为了想要保护的人，从不曾退缩。

“妈咪，我下周要出国，那边邀请我去参加一个比赛。妈咪，我最爱你。”季文抱着季妈妈撒娇。

    六  独一无二

“季文，你离我爸爸远点儿！我警告你！”董月瑶领着一帮跟班，恶狠狠得说。

“董月瑶，你大概不知道吧。当年，你爸爸是入赘我季家，你董家所有的大小老少都是靠我妈妈一个人养活的。如今，就算你爸爸靠着我季家的资源发达了，那也是属于我季文的东西。等我心情不好，想收回的时候，你们将一无所有！”季文笑着说。

“知道么，你就是个跳梁小丑。季文出身季家，生父是州首富，继父是州最高官员，哥哥是全市学习最好的天才少年，姐姐是全国钢琴精英，就连我自己，也拿到了世界顶级舞蹈学院的录取通知书，除了身份，我还有自己引以为傲的光荣。你呢，除了董姓，你还有什么？”话罢，季文转身离开。

“哎，原来是野路子啊”“怪不得那天看到君学长接季文放学”“季文性格那么好，一定不会怪我们”……董月瑶的小跟班一哄而散。

“季文，等一下我们”董月瑶身边最贴心的参谋喊道。

“哦，忘记说了，即便她没有所有权，使用权还是有的。所以，她还是冤大头～”季文轻飘飘抛出这句话，原本迈出步子的小跟班，又停了下来，

“月瑶，月瑶”，一群人又围了过去。

    七  何所依依

季家是以小作坊发家，因祖上有一种酿酒叫做“梦夕”，得以传承千百年。后来，暴发户当够了，开始注意文化底蕴，力求洗尽满身铜臭，于是培养子孙们入学，学艺，乃至出仕，只可惜最大的官就是知县老爷的师爷，且没过多久，就遇上了师爷制度改革。

一路落败，到季文曾祖那代，勉强能够裹腹。

然后，季文爷爷是走街串巷的小货郎。

季文妈妈是全市闻名的果蔬皇后。

艰难的日子，每个人都变成自己的救赎。

拯救，是要靠自己的。

看，我变成了你心目中的样子，也不再需要你。

    八 万物归一

后来，季文成了世界有名的舞蹈家，一直在皇家舞蹈团做首席，终身未婚。

君未生成为有名的考古探险家，整天带着考古队满世界的跑。

而，君未央则在最好的年纪，携手最爱她的人，始终恩爱，自此终老。

多年以后，你回到我身边。

你看我，皱纹满面，而你笑靥如花……

    九  梦醒时分

像是一场前世今生，还是几维空间里的梦。

总有人在梦里等你，也有人在梦外哭泣。

醒来的时候，也不知道到底是梦里的自己在做梦，还是梦外的自己回了现实。

我总是在清醒的时候忘记自己。

然后，在梦里，想起你。
梦夕（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