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看新闻的时候看到一个老人，今年65岁，每年的这个时候，老人都会独自陪伴自己的母亲，那时候的他，觉得自己还是个孩子，去年老人的母亲去世了，失去了母亲的他，感觉自己一下子老了，是个老人了。看到这里我想到，我的父亲是不是也会这样想，今天离奶奶去世已经过去六个月了，父亲是1950年的，算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老人了吧，虽然在奶奶的葬礼上，我没看到他掉一滴眼泪，但是在我上学的那段日子里，因为母亲在外面打工，家里只有他一个人在家，父亲会在电话里提到奶奶，我还是能听出老人的不舍和忧伤来。老话说，“没娘的孩子像根草”，今年回来，发现我的父亲真的是老了许多，也许几年前父亲就已经有了变化了，只是我没发现而已，是啊，我从来就没有认认真真的观察过，这个每天和我在一起吃饭，一起干活，有时吵吵嘴的男人，以至于当岁月揉皱了他的脸，染白了他的发，佝偻了他的腰的时候，我竟丝毫未觉！总说父爱如山，我们做子女的，在这如山的恩情面前，却从来不曾表达过对父亲的爱，今天是大年初一，早上的时候，我认认真真的给父母磕了头，拜了年，当我站起来拥抱他们的那一刹那，忽然觉得就算天塌下来也没事，因为我有这个世界上最爱我的两个人！父亲以前是个木匠，家里有好些个物件儿是父亲亲手做的，至今还坚固如新，但那时的木匠并赚不了多少钱，我还有两个姐姐，一家五口都要吃饭，为了生计，父亲常年在外面打工，过年都很少回来，所以对于我来说那个时候的父亲，非常陌生，每天和我朝夕相处的是母亲。我很清楚的记得有一次父亲回来，母亲正在做饭，她说你爸回来了，赶紧出去迎接一下。我不敢去，甚至有些慌乱，因为在我的记忆中，根本就找不到这个男人，没见过，就像一个陌生人一样，现在想想，真的心疼父亲。后来，在我完全接受父亲之后，他又走了，那个时候我的大姐也已经上了初中，住校，一周回来一次，在我的内心里也许很难一下子忍受家里少了两个人，所以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每次吃饭的时候，我都会给父亲和大姐也留筷子，晚上母亲栓门时，我哭闹着不让，我认为他们随时会回来的，尽管那不可能。跟老舍先生一篇文章里面说的一样，我也是一个“老”儿子，我来到父亲跟前时，父亲已经四十五岁，我也许永远都体会不到父亲当时那种老来得子的喜悦，所以，我干的那些蠢事在父亲眼里大概都是可以原谅的吧。母亲说，你们老李家的脾气就是犟，驴脾气。父亲这样，我亦是如此，在我的叛逆期，我与父亲几乎水火不容，那时的他已经六十，因为年纪太大，打工人家不要，在家种地。（后来有一次我听母亲讲，为了可以多挣几年钱父亲去派出所改了身份证，瞒了十年年龄，虽然看起来都不像，那时父亲的头发就已花白）穷人家里琐事多，所以那会儿我们几乎天天都吵架，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事而大动干戈，我甚至还想过离家出走，如今想想，我为我的无知和可笑而感到愧疚。“子欲养而亲不待”，这句被人用烂了的话，当真正理解了的时候，我感到一阵深深的恐慌，父亲对我说过，十年一辈人，说这话的时候是奶奶去世后，我想我明白父亲的意思，他在一天天老去，而我的路还很长很长，有一天，父亲总会离我而去，那时的我也不可能哭着闹着等父亲回来，我可能也会有自己的家庭，也成为一个父亲，看着前方我的父亲留下的足迹，好好的走下去。。。
写得有点乱，就这样吧，想起啥说啥，总觉得对自己的父母有很大的亏欠，我甚至都不知道我的父亲母亲喜欢吃什么，喝什么。听着外面的鸡的打鸣声，才发觉自己又熬过了一整夜。
（匆忙结束，我怕我再写下去会真的掉泪珠子）
——2017年正月初一
凌晨六点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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