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娘

       “世上只有妈妈好”的旋律从小就一直萦绕在我们的耳边，深深烙进我们的内心。对于母亲的情感是割舍不了的，世间只有断绝父子（女）关系，却绝无抛弃母子（女）关系，割肉还母 的情景只有故事演义中才会出现。

       在东乡，有这样一位母亲，当初不知什么原因流落到了东乡，整天流落村子里，脑袋还有点问题，乡亲们见她可怜，每到饭点都会或多或少地接济一下她。东乡这边还生活者一个老实厚道的人，名字叫“狗蛋”，当然这是小名，只要村里上了年纪的老人才知道他这小名。父母死的早，穷得家徒四壁，所以到了将近五十还没找个伴，可谓名副其实的老光棍。经过村里人的撮合，加上那流浪的女子还有姿色，于是他们俩就生活到一起了。

       他们一起生活半年多，那傻女人就怀上孕了。村里人到担心生下来的孩子谁她，所以劝男人将孩子打掉。男人好不容有了老婆，现在老婆又怀孕了，马上就要做爸爸，这种幸福感的作用下，男人坚持要将孩子生下来，就是傻子他也认了。九多个月之后，傻女人生下了一个四肢健全的男婴，男人这下可更开心了。这是村里人有来劝男人，让他不要让傻女人喂奶，男人这下也动摇了，他也生怕儿子喝了傻女人的奶水会变傻，所以就接受了大家的建议，不让孩子喝一滴奶水，全靠自制的米糊来喂孩子。

       说快也快，虽然没喝母乳，但在男人精心的照料下，孩子感觉一下子长到了八岁。八年来，傻女人只能远远地看着孩子，从来没有抱过自己的孩子，甚至孩子都没有教过妈妈。但傻女人并没有因此沮丧，看着孩子一天天长大，他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

       傻女人一直一来都非常安分守己，从来不给家里带来麻烦。有一天，村西边三户人家十几个人个人带着三个小男孩来到了男人家，没等男人说话，就见其中一个泼辣的女人满脸的怒气对着男人说：“叫你那傻老婆出来，你看，我们三个孩子被她打了。”边说边拉着三个孩子到男子的跟前。的确，三个孩子确实被打了，而且打的不轻，个个鼻青脸肿的。“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误会。”“哪里有什么误会，让你家傻女人出来。”不等男人把话说完就被另外一个胖乎乎的男人打断了。“出来！”男人对房间里吼了一声，傻女人缓缓从房间里移着步子出来。三个小孩显然被打怕了，见傻女人出来就一下子跑到父母身后去。这一躲更是激起了对方父母的怒气：“你看看，还说什么误会，孩子都怕成这样。”男人回过头，没等问，傻女人就点头承认了。“你说怎么办吧！你知道你们家穷，赔不起，但孩子被打，我们要打回去，这傻女人是你打还是我们打。”那个开始发难的泼辣女人有说了。这是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大家都劝他们算了，但那泼辣的女人看着人多，反而更加不依不饶。男人怕让他们打真会打死自己的傻女人，只能自己动手。只见男人拿起一把扫帚，用力地朝着傻女人背上打去，嘴里还不停地说：“你这傻女人，谁让你惹祸，看我怎么收拾你。”大家原以为傻女人会跑，没想到傻女人跪在那一动不动，就这样男人用力打了十几下，傻女人嘴角都流出了血。男人回头看对方一眼，还没有说话，那泼辣的女人吼道：“还没完呢。”男人只好继续打下去。

       “够了。”一个饱经沧桑的声音从人群中 发出。这是谁呢，敢在这三个蛮不讲理的家庭叫板。大家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位撑着拐杖的耄耋老人缓缓从人群中走了出来。这位耄耋老人就是在村里有着崇高声望的高老头，村里最长寿的老人，今天在场的基本上都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所以格外对老人尊重。那三家人刚刚嚣张跋扈的气焰一下之熄灭了。其中那泼辣的的女人上前笑着对老人说：“高爷爷，这傻女人——”“你闭嘴。”不等她说完就被这高老头给打断了。“狗蛋啊！你怎么不分青红皂白就打自己女人啊！”听到高老头的话，男人默默低下头。只见老人缓缓等下身，把傻女人扶起来。“可是她确实打了我们孩子，这是事实。”泼辣女人辩解到。“事实，哼。”老人瞪了女人一眼：“事实就是你们三家孩子一起欺负她的孩子，她护着自己自己的孩子还被你们孩子 扔石头，至于你们孩子脸上的伤是四个孩子彼此大闹的时候自己弄的。”说完老人回过头对三个孩子说：“孩子，老公公说的对吗？”孩子们点点头。“那是我错怪她，我们走了”泼辣女人说着就拉这自己孩子要走。“走，走之之前必须道歉。”老人用拐杖挡住了他们的去路。“让我和这傻女人道歉。”“道歉、道歉。”众人一起喊道。三家人迫不得已向傻女人道歉了，然后气冲冲地走了。男人看着伤痕累累的傻女人，抱着她痛哭起来。

       很快，他们的儿子上了完小学，进入了初中。这男孩很聪明，学习也很努力，成绩总是名列前茅。有一天，男孩与几个同学到东乡北边的山上去爬山，他们一路畅谈自己的理想。突然，男孩听到背后有人叫他，回头一看，正是他的傻母亲，她母亲见到儿子停了下来，就快步地跑了过来。这是孩子的同学都猜测眼前这个傻女人与他的关系，这另男孩很尴尬，她感觉整个脸都脖子都红了。“孩子，没吃饭吧，妈这有饭，你吃。”这时大家才知道这傻女人是自己同学的母亲，大家窃窃私语，男孩感觉被同学嘲笑，非常恼怒，恼怒之下，将母亲手里的饭盒打落到地上，饭从饭盒中洒了出来。男孩歇斯底里式地大吼：“你这傻女人，谁是你儿子。”啪——，一巴掌打到男孩脸上，原来是赶来的男人，他指着傻女人，用前所未有的严厉语气对男孩说：“你给我记住，她不是什么傻女人，他是我的老婆，你的亲生母亲，不管承认不承认，都是。”“不是，你认我不认。”男孩反驳到。男人被气得在地上拿起一根棍子，对着男孩就打下去。傻女人见自己丈夫要打了儿子，赶忙用身体护着男孩，这重重一棍打到了傻女人的身上。男人、男孩和他的同学们都惊讶了，这个傻女人居然为了男孩用自己柔弱的身躯去护着她。男孩终于醒悟，男孩跪下来，失声痛哭，抱着傻女人说道：“妈妈，过去都是我不好，您原谅我，我永远是您的儿子。”晚到十三年的一声“妈妈”称呼让傻女人第一次开怀大小，也消磨了一家人多年的隔阂。

        三年的初中一下就结束了，男孩如愿考取了全市最好的高中，在毕业典礼上，男孩对着全校的师生发表演讲时说：“我能够考取高中，最要感谢的是我的母亲——一位傻女人。”说着下台牵着母亲的手走向主席台。全场师生无不为之动容。

高中的生活是极其紧张的，男孩基本上一个月回一次家，为了节省路费，他基本上要徒步四个小时才能到家，每次回家，母亲都会留着很多好吃的给他。最近学习有点繁重，所以到了一个月，男孩也没有回家。这天外面天气阴雨绵绵，吃过午饭，正在教室自习的男孩突然接到广播通知，有人来看他了。满头雾水的男孩来到门卫室，他看见母亲衣衫褴褛地蹲在门卫室门口，往学校内张望，看见男孩来他欣喜的站了起来。母子俩来到校内的一座亭子里，母亲将带来的好吃的一股脑拿了出来，顺便在口袋里拿出一颗半红半青的果子给男孩，男孩咬了一口，“真好吃。”男孩说道。母亲露出了微笑。为了让母亲能够赶在天黑之前到家，没坐一会儿，就送母亲出去了。

       母亲走之后，男孩眼皮一直在跳，心绪一直不宁，他总担心自己的“傻母亲”能不能安全到家。晚自习，家里来电话，母亲在回家的路上为了摘路旁的野果，从树上摔到沟里去了，等村里人找到她时候已经断气了。

       母亲走了，当年的傻女人默默地来，也默默地离开了，东乡的人可能不久就忘记了她，但在男孩心里，“傻娘”永远还活着，无论多么的傻，她终究还是一位优秀的母亲。可能，母亲与大脑并没有什么必要的关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