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了大学,每次打开一篇空白的文档,第一句仿佛被格式化成:好久没写东西了。我将此归咎于不断提升的网速推动智能手机与移动多媒体的普遍流行,以及它们悄无声息地侵占我们所有的碎片时间,像一杯倒进装满碎石头玻璃瓶的蓝色液体,让我们都下意识地低头,每三十秒就无限深情地掏出蓝色的小小屏幕,一点点被蓝色淹没、窒息。
回国的这两年,经历了一个刚刚成熟的年轻人在反向文化冲击和自我认知以及不同文化的群体认知中应该如何做好每一个抉择和淡定地自处:发掘自己的身体潜能,了解身体大部分都是自我意识无法控制的,在独处的时间里倾听发自内心的声音。
休
最开始回国是因为父母的要求,一方面处于他们小小的私心希望能在一起多呆一段时间,自08年以来,在家呆的时间永远不超过四个月,就算如此我也大部分时间在外面浪荡,因此和家人错过了若干大大小小的节日,包括春节在内。这样的长期独居分离在某种程度上造就了反向“留守儿童”效应,即父母和我都像被“抛弃”一样,很多重要的、仪式性的举家欢庆节日无法团圆。最初我会在生日和节日时感到孤独,试图说服自己不要想太多,渐渐地,这些感受被麻木一点点侵蚀,再就演变成抵触和无感。回国一段时间对我和父母两方面都是最好的弥补机会;另一方面,更多的是我不想接受留在美国的工作选择——在德州做审计,之前干过一年,讲心里话不是十分满意,作为典型的潇洒九零后,对这种加班出差无上限、费眼伤腰毁脊椎的工作还是有抵触,尽管和同事老板都相处得非常好,还是能仿佛看到很多年之后的状态,而那并不是我会选择的。
起初与父母商定的计划是回国一年,备考GRE,紧接着申研。后来因为某些原因这个计划时长翻了倍,两年后回首,一切皆是天注定。
生
写这篇总结原本想梳理经历的各种不顺,结果发现这两年的美好的收获真的太多。
我感谢自己的勇气和毅力,走进健身房,摒弃之前对“好女不过百”的好身材误区,开始雕刻肌肉线条。肌肉含量高的人,不论男女,新陈代谢率、日消耗、细胞活跃度和细胞含氧量都会更高。力量训练让我更加自信和阳光,也是我在情绪最低落时期最支持我的日常活动,我几乎每次都是带着感情困扰和考试申研压力走进健身房,在一番挥汗如雨之后轻松地把它们暂时放下。教练说的很对,健身的人越练越自恋,健身上瘾,镜子中的身体一点点变化,变美变帅,是持续加分的体验。之前热衷于长跑,享受跑步到一定程度的那种腿脚无意识机械运动,有飘然起飞的感觉,见人就大肆宣扬“跑者颅内高潮”,现在觉得跑步弱爆,真的弱爆,真的弱爆。力量训练的动作相较跑步千变万化,每次练完肌肉纤维的轻微撕裂,都会在新生后比之前更加强韧,一次次的撕裂、新生、再撕裂、再新生……在这一点上,运动与宗教具有一种共性:任何运动就是重复、再重复,在日积月累的重复中达到想要的技术水平或者获得想要的结果;宗教则是虔诚地不断重复行动投入、物质投入的动作,最终得到响应。
开始健身不久,父亲带我接触滑雪,我很快发现,有其父必有其女,老爸热衷滑雪,我很快也走上了雪疯子的不归路,我俩的滑雪时间成本极高,每次往返飞机汽车路上都要一整天,我们还是乐此不疲,在雪季狂欢,在非雪季翘首以待雪季的到来。于我而言,滑雪与健身相比又是更高层水准的体验,滑雪应该是我肉身体验时速最高的运动了,没有外力,光凭底部光滑的雪板,借助引力,在白色的世界飞翔,随心控制方向和速度,转弯时脚下发出好听的摩擦声,或者是扬起一阵雪白浪涛,寒冷的天空下,一切世俗之事都暂时放下,耳边只有呼呼的风声,专注在动作和脚下的反馈,完全不能分心。从最初学习时第一次滑中级坡,到从日本的未压过雪的陡坡慢慢滑下,我一次次克服着强大的恐惧,逆反本能地身体向山下倾斜,向看似的危险倾斜,最终战胜恐惧,增加了自信和胆量。
第一次听说斯巴达勇士障碍赛内心无感,那时候我上半身瘦弱,也没开始举大重量的哑铃。2018年春深圳首次举行斯巴达勇士赛的初级版,我跃跃欲试,积极准备。那时候的我已经对健身带来的满足感习以为常,对斯巴达勇士们身上的泥巴十分好奇,并且想了解为什么猪喜欢在泥巴里打滚。在顺利完赛深圳初级和北京中级赛之后,我居然做出了半年前想都不敢想的决定:完成高级赛,在年底前拿到trifecta(三赛完赛奖)。斯巴达赛结合了越野、耐力、力量和团队协作,是一项创新赛,对人的综合体能要求较高,不管是否能顺利挑战所有障碍点,只要能拿到完赛奖牌就是对自我最大的认可。在赛场的田垄上奔跑时,一个常年生活在钢筋水泥的身体仿佛体验到乡间少年的童趣,指甲缝、发隙里全是泥巴,无所顾虑、肆意坐躺翻滚,选手之间相互帮助,目标是共赢。我觉得一个全身泥巴的、能搬运碎石的、能抗沙袋的、能匍匐过铁丝网的、投掷标枪的、抱得起三十多公斤石头的女孩子,足够有底气面对人生中的大小荣辱。
幸福是比较出来的,没有苦难和挫折的对照,幸福看似平淡寻常,这短时期能够和和家人紧密地联结在一起,可以经常去看外公外婆,帮助他们拿快递,带他们去银行,下馆子,送些药和食品,看似琐碎但真的感觉乐在其中。爷爷奶奶从老家来这边住了几个月,这两个春节热闹非凡,难得同时二十多位家人欢聚一堂。
伤
我相信生伤相邻有它必然的逻辑和道理。盈满则亏,否极泰来,世间大道,自在阴阳。
这是小事故高发的两年,在经历了被野猫抓伤、眼睛受伤、饮酒伤胃、比赛撞伤以及轻微驾驶追尾后,小伤小病也许替我在无形中置换了更大的伤病,所以我感恩它们的发生,让我更珍惜身体,也更慎重做出每个选择。
受伤和生病是人生中不可避免的历程,有些是突发性的,还有些则潜藏在日积月累的不正确选择结果中,形成慢性病痛,在渐衰的过程中,像温水煮青蛙地开始折磨你。随性饕餮饮食、作息紊乱,短期内不会显现于体表或有临床症状,毒素潜伏在各个脏器内,若再加上忽视身体的预警信号,则会酿成看似“突发”的病灶。
为人处事低调平和,避免意气用事或一时冲动,许多事故和冲突除了命中注定的劫数,大多是人为所致。中庸之道不仅是避免和最小化事故后果的方式,从另外的角度考虑也是福德的积攒,事情在顺利时维持谦逊不张扬挥霍,在遇到挑战和困难时则能够得到能量加持,缓和糟糕的局面,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杜
在国内这段时间中有相当一部分时间我没有在上班,呆在家里,除了健身房不愿出门,不愿意见朋友同学同事,经历之后才意识到那段时间恰是我大运流年中最不顺的时间,用网络语言描述就是,水逆得逆天。
我能理解“狗狗是人类忠诚的伙伴”这样的说法,狗狗不是最有灵性的,也不是最聪慧的,用忠诚和伙伴形容狗狗,却再贴切不过。每一只狗狗性格和思维不同,我却都爱他们,所有的狗狗在我眼里都完美。在家“隐居”的时光里狗狗们给了我最大的慰藉,他们寿命短暂、生命力却如此顽强坚韧,他们生存条件很基础,一把足以果腹的狗粮,一叶遮蔽风雨的屋檐,他们提供的则是:无条件的信任、永恒的亲情般的爱、对主人100%的认可和崇拜。他们是爱的源泉,也是温暖和安全感的使者。有了狗狗的陪伴,我在这段时间并未真正地感到孤独,反倒是他们看家经常狂吠吵闹到我。
景
要说我的死穴,考试能力首当其冲。GRE总共考了三次,三次的总分波动居然只有一分,仰天笑哭无泪。
别人在初识我时评价皆是长相认真勤奋,熟悉后发现外表太具欺骗性。不论是认真刻苦勤奋备考的我,还是散漫放松悠闲裸考的我,在考场上相遇相互完全无胜算,绝无规律可循,我的考试能力,虚无缥缈,都看运气。第二次的分数下滑,我本想就用第一次的分数申研算了,结果被告知再考一次,申请延期一年。
那时候无力感侵袭了一切,完全进入委屈和茫然状态,好像失去磁场感应的大雁,在雾霾中被风沙迷了眼,不知道自己在往哪用力,也不知道这些用的力是无效还是负作用,越是大口呼吸,越想咳出来。
很幸运,在网上遇上有相同困境的朋友,两个人相约一起学习一起吐槽各自的学渣属性,有人一起患难和煎熬总是好过一个人憋着,我们互相督促着、鼓励着,走过了一段短暂却高效的时光。第三次的总分,果不其然,在那么努力的学习下,依然和第一次一样。我始终相信,老天对大多数同阶层(或同一肤色/人种)的各位绝对公平,每个人的天赋、特长、和缺陷相加总和都是齐平的,既然别的方面有许多特长,总有一项短板需要比他人付出更多努力,方能看起来勉强过关。
死
有小灾为大喜,有大灾为中喜,无灾则为大凶。
惊
工作的时候住在维也纳酒店,酒店条件一般,连续两次出现了灵异事件,但与之前不同的是,我并没有感到惊恐或不安,而是觉得这些异次元的存在必然有他们自己的道理,天地万物有灵,我们生前死后也与他们是同路人。这也与从小有过类似灵异事件体验相关,再到一直以来关注民间传说和“旁门左道”,对鬼神怪好奇,我发现,也许这是一个转折点。
开
偶然的巧合,我接触到《一的法则》,更坚定了高等智慧文明的存在,人类的发展和辉煌在我们自身看来最多还算不错,但与浩瀚宇宙的更高次元文明的发展时间和文化积淀无法相提并论,根本不在一个比较级上。山外永远有山,天外永远有天,我们不需要好高骛远,而应心存敬畏,踏实稳定地发展。
比这些通灵素材更神秘更耐人玩味的是我们老祖宗传下来的各种宝藏。现今大多失传或分门别派,甚至有相当一部分知识被蓄意曲解以免过度扩散,能够有缘接触这些东西实在是我最大的幸运和保佑。感谢上天给我指明方向,打开天眼,让我勇敢面对未来的路。
总结:
生而为人,本身就是苦多乐少,不管是为了前生造的业障,还是来世想得到的福德,我们都应该不断地自省勤奋刻苦好学,完成一生的修炼。想做圣人,先做仁者,而仁者具有常人不具备的共情能力,即能够轻松地站在别人角度考虑和感受,从而相互理解相互帮助,人与人之间构建紧密的纽带。圣人相比仁者具有慎独能力,在独处时依然能做到言行合一,无愧于心。在中国生活和工作,对修炼自己的内心是最好的机会,在日常点滴中,对于看不惯的行为控制情绪和面部表情,做好外修。发掘敏感的潜能(敏感的特质不加以控制会看起来过于感性化情绪化,如果控制得当则是强大的对事物的洞察能力,是极稀缺的能力),做好内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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