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有一半的時間待在慕尼黑,雨天多,晴天少,暖和的天數也是掰著手指頭算的。大多數的時間與精力都放在學習上,上課、備考、考前憂慮和考後失意,反反復復。
壓力大的時候只有看書,看與學習無關的書,很雜。原本白天上課,晚上做功課與自習已經花費太多時間,睡前還要看書到自己睡著,這種緊張似乎比神經還倔強。半年間看了十二本左右。今年給自己的閱讀量定了五百萬字的目標,年關在即,剛啃完《家.春.秋》,雖花費多時,但看完后的心情仍是滿足。而現實中,最近老是回憶一些事情。
七月份下旬慕尼黑奧林購物中心那邊發生恐怖槍擊事件,事發的時候,我剛從市中心賣完東西回到城南,出來地鐵,德國傳教徒給我一本中文基督宣傳手冊,而同一間公寓的室友梅姐剛好下班,距離槍擊現場一百來米,走運的是,全城即刻戒嚴,交通封鎖,她在公司倉庫等到半夜才回到。同屋的我們,三個中國人在餐廳啃著加熱的洋蔥青椒匹薩,喝著冒氣可樂,為室友劫後餘生低聲八卦著人生還是及時行樂比較好,誰知明天會怎麼樣。
慶幸第二天是週六,三個人採購了兩購物車食物回來,事後巴西室友嘲笑我們大驚小怪,的確,週日全城安安靜靜,新的一周又翻開了新篇。九月份離開慕尼黑的時候,去奧林賣場和室友吃飯,案發的麥當勞依舊封店,地鐵外罹難者倒下的地方依舊擺放著燭臺、鮮花和玩偶,仍有路人駐足,仍有他者流淚。
那些美好和不美好的回憶,怎麼不經意回想起來會刺激淚腺,大概很捨不得那已經是過去了吧,經歷過的苦難,也遺留在了過去。活著,難道不該在熠熠發光的美好里狂笑,也需要在黯淡無光的潮動下掙扎。時代本無意義,是不朽成就了它本身。那些無關緊要和無關痛癢,屬於路人甲乙丙丁卯,不是你我。
以前我可能會想,好好過,才是最致敬的緬懷。以後可能我只想及時行樂,才不至於死也人生空乏。其實“過得好”與“及時行樂”意義背後差別不大,只是態度上已經天南地北。沒有說“好好過”是消極行為,而我也從不認為“及時行樂”是貶義詞,相反,我理解的“及時行樂”確是最積極向上的操守。于理性範圍里,它不悲觀,不苟且,與自己相親相愛,視自己珍貴如寶,認清自己的欲念,并好好去疼惜與滿足自己。
人總是要在能力之下去讓自己及時行樂的,並且是在自己準備好的情況下及時行樂。閱讀健身打扮漂亮,獨處遠行喝酒侃大山。
冷梅偶爾吵鬧,我總是想,兩個人,無論怎麼吵,珍惜彼此的兩人最終還是會和好,那吵架冷戰還有什麼意義呢?每每想到這個,我就會對男朋友說我愛他。愛他使我快樂,我只是想讓自己開心過活,所以並不吝嗇說愛他,對他好。
倘若及時愛己愛人是及時行樂的表現,為什麼不立即去討好自己討好愛人?這個世上本就有太多苦,理應需要些愛情來做生命分量的支撐。
明天週末,約了男朋友吃早飯,我要吃小蛋糕,以及喝杯手工豆漿。
①標題出自陳玉慧同名雜文集
②及時行樂這個話題還可以聊更多,以後再講
③初冬了,已經供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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