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过后的眼睛有些浮肿,被泪水浸泡了很久,有点痛有点僵,以至我抬不起眼皮。沉沉的我耷拉下眼皮,我能感觉眼周的疲惫与有气无力。可是镜子前的我,也不过是金鱼眼、一贯水肿的眼镜外加红色打底眼妆的单眼皮人儿。
哥哥姐姐打电话过来我压根不想接,我不愿假装高兴的样子,伪装很累,需要气力。索性晾了三十分钟,心里揣测对方的来意与目的。并且发消息给爸爸拿主意。我甚至都不愿打电话问,因为爸爸此时在车上,和二姨夫他们一起,这样会被听到。爸爸让我晚点回电话,就说自己在睡觉。
半个小时后,时机成熟,我拨通了哥哥的电话。他居然只是来找我要爸爸电话号码的,他找不到了。不过哥哥应该不知我近况,问我什么时候回深圳。我说不知道。他问,怎么回事。我说年后再说。她说,好,好。他问,你爸妈呢,不跟你一起吗。我说,他们拜年去了,去我姨妈家了。晚上才回。哥哥唏嘘,这...那你不一个人在家?饭会弄吧?我说,会。
姐姐是要捎我回老家的,我猜到了。所以回拨电话,第一句是新年好。我能感觉到,我很被动,我听到姐姐沉稳的声音,我才说话。我竟然没有解释我睡过头了没接电话的事。姐姐自然而然的接过话头,才起来吧!一个人在家?我说嗯。姐姐说明来意,我们本来想顺路带你回老家的。我说,我们明天回去,可能。姐姐说,那你跟你爸妈一起明天回来吧。我说,嗯。顺道补上一句,四爷四妈新年好。我听到了四妈的声音,但我不确定他们都在旁边听着。这事做得确实挺不懂事的,自己的理由要别人来解释;拜年也是生硬得很,像是走个流程,人还未必在旁边,尴尬啊!
这一年我干了啥事,刷剧刷书刷夜,啥正事也没干,珊瑚绒的睡衣上都能随意薅下来一大把头发,早上睡到正午,晚上又不得睡,挺怕到晚上的。总觉得我在等待着什么,一直拖啊拖,就是不肯睡。又或者,睡觉成了一件需要仪式感傍身的事。睡前翻会手机,睡前看会书,睡前找有声书,找着找着就到了一两点。
中午三点多,爸爸给我打电话,问我吃饭没,一边说话的还有妈妈。两个人凑在电话跟前对我嘘寒问暖,冰箱里有擀面,下锅里吃。昨夜的鱼在厨房里,蒸在锅里吃。还有发糕呢...电话里传来背景音,我听到窸窸窣窣清理桌碗的声音,我回问,你们吃了没?在干嘛?爸爸说今晚恐怕回不来,表哥晚上要跟表姐表弟们去看电影,爸妈没车,需要表哥捎上,明天才能回...
很困,困着困着睡着了,转眼到了晚上。我知道他们今晚不会回了,今晚陪我的,只有书与电影。我很庆幸,还好有它们。
我不喜欢过年,我好像总是与过年犯冲,所有的不顺都被一只无形的手指推到了大年三十和初一。到底是年味太浓还是落差太大。昨晚爸爸安慰了我一晚上,我的不痛快也延续到他那里了。他说,过年就是新的开始,人要精神,再不开心也要强装开心,让自己high起来。哪有人一帆风顺的,人在低谷都是这样扛过来的。是不是有谁又同你说了什么?别管它,过年关心大家都是这么问的,好不好敷衍一下就可以了。即使是朋友,也不可能问那么自己,并且也不会问那么仔细。我说,你看那谁谁谁,折腾了半辈子,又回到原点。我不想也跟他一样...我爸说,每个人能一样吗,人人都不可能一样,就算有九成的人成功,也不代表你也会一样,怎么总要参考别人呢?想做啥就去做,做了再说嘛。未来都在变化,这谁说得准?
昨夜等得好辛苦,期冀我在意的人也能如此在意我,发消息时好忐忑,字斟句酌,祝福语要自己编纂,要有心意,要得体...发吧!等下,这里用这个字不太合适吧,算了,换一个。额,这个没有刚才好,还是不换了。但那个...哎,算了,就用刚刚的。若无其事的翻着书,心思却全在消息回复的提示上。诶,我听到提示音了,冷静,晚点回复。冷静不下去呀,翻开看吧,万一错过啥呢?对方会回什么呢?还是什么都不回,不会的不会的。不回也好,死心了。点击一看,是群消息。心里一空,也安心了。就这样守呀守,守到凌晨,大概,不会了。直到第二天,我依然不敢打开聊天软件,草草吃过午饭,算了,开吧!我抱着赴死的心态,点开软件。聊天记录筐,只有一个表情图片。说不上有多落空,毕竟,只有短短几天的相处,他的门徒如此之多,祝福自然也多,也不差我一个。我也算不上多特别,但至少,感恩的心意送到了,心安了。我一直告诉自己,向前看。焦虑止于此,留恋止于昨。有些情谊,尘封吧!要向前走了,向前走了,别回头了,别回头。这也是我的心愿,一直希望,自己能肆意潇洒与果感,也许是应该有人推一把,没了念想,才会义无反顾,轻松上路。
走吧,正如我的老朋友夜半送上的祝福,愿我们都能找到自己为之热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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