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特别喜欢在旅途中看书,尤其喜欢在飞机上趴在小桌板上写字。
想起樊登曾经说过,他读的书大多都是在飞机和高铁上看的。而我的一些随笔,也都是在旅途中写下的。
我第一次坐飞机的经历早已没了印象,我曾回忆了很久,却仍然想不起来。随着这几年出行的机会多了,坐飞机也愈加频繁。但每次在飞机起飞时,我的感觉从来没有变过。
每一次飞机腾空而起时,我都有一种莫名的感动,更有一种难以形容的心情。
2020年末,我再一次坐飞机离开所在的城市时,天色已黑。飞机滑动后,紧邻着窗的我放下了手中的书,眼睛望向窗外。
窗外,黑暗中一片灯火,勾勒出这片土地上的一份生动。高速路如一条条灯河,阡陌纵横。往日路上飞驰的车辆,此刻看上去如同缓缓移动的星光,点点闪烁。
高空中的月亮又圆又亮,我猜想应该是农历的十五了吧。看了日历,确认是农历的冬月十六。原来老话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是真的,这些质朴的语言一定是人们在千年的经历中总结出来的。
在头顶的灯光下,我伏在小桌板上,随着自己的思绪写着,也随着突如其来的气流颠簸而让字迹凌乱得难以辨认。广播里也适时地传出空姐的语音,飞机遇到了气流。
我突然想起来在排队过安检时,同行的同事说坐消防通道的座位会宽敞些,有危险时可以一脚踢开安全门。另一位同事闻听此言,连忙说:不吉利,不吉利。
我对此类言语倒是毫无忌讳。这倒让我又想起此次出行前,同事问我的一个问题。每次坐飞机,我有没有想过这可能是人生的最后一天。
当时,我对这个问题很错愕,因为我的确从未想过。我从未想过我会死于飞机失事,就像我从未想过我会死于非命一样。
我倒的确许多次地想过我临终前的场景,都只有一种。那就是当我得知自己将不久于人世,却仍有话语权,也仍对自己有掌控力的时候,开一场人生告别会,我要亲自总结自己的一生。
在告别会上,见一见我最后想见的人(也许想见的人都走在我的前面了),然后给红十字会打电话,安排人来拉走我的遗体。
在红十字会工作人员到达时,我悄无声息地自绝,并且在自绝的最后时刻,告诉儿子,我对自己的一生还是满意的。
若是真能如我所愿,达成想象中的死法,那将是我最大的幸福,也将是随性一生的我最后一次的我行我素,快哉!
行文于此,飞机上开始发放食物,于是打断了我信马由缰的思绪。
我扭头看向窗外,漆黑一片。月亮已不知所踪,只有机翼上的灯一闪一闪。
后记:当我把写下的文字一字一字地编辑到手机上时(因为是飞行模式,不能用语音编辑,只能戳字),广播里传来了即将到达经停地的告知,看来这篇文字在经停地就能发布了,不亦乐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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