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心

他幼年拜入空山寺。

在佛门这片清净之地，尤忌杀生。他定力极好，勤勉持修，同门的一众师兄弟皆赞他禅心稳固，不累凡尘俗世。他眉长而远，唇淡而薄，生就一幅普度众生的菩萨像。气质温润，面庞慈悲，多有信众来庙里参拜，见他犹如亲拜神明。

他入的是了善禅师门下。众人皆以为他会继承衣钵，净心清修，可他的心净不净，他自己总归清楚——他欲孽太重。

他常一幅温和慈悲的神情，在庙里也从不触犯清规戒律，他不是因礼佛压抑了自己的杀欲，而是找到了另一种疏解的方法。

在山寺里 ，常有信众在佛前跪拜，求菩萨怜悯他们身前的诸多罪行，他为他们说法，听他们的诸多尘世凄苦。死物的惨状，哪里比得上活人的痛苦来得有趣。他高高在上地俯视着他们的痛苦，看似慈悲地劝慰他们，实际上内心多有扭曲的快慰，有时候会因他们的痛苦高兴得发抖。这比杀生更让他着迷，他们需要他帮忙解脱。他看着众人在尘世里煎熬，人间诸般丑陋污秽融于其身，他则依靠汲取众相的痛苦而活，他不是菩提树下说法的佛陀，他是披着佛陀皮的恶鬼。

他有两性，一面是佛，悲悯众生；一面是魔，欲壑难平。极端的扭曲让他不似常人，但他没有要更改度化的念头，尘世与他本就无所留恋，青灯古佛还可让他稍有栖身之所。

只是那欲孽还在。

只要那欲孽不消失，他就永远无法到达彼岸。他不是阿难陀，度化不了摩登伽女。他明白这欲孽总有一天会如山洪倾泻而下。等那一天真正来临，必如焚天裂地一般，足以使他立堕三恶道，更遑彼岸佛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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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卫檀生

出自《为了攻略病娇在死亡边缘反复横跳》

作者 黍宁

很多话来自原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