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老家到深圳,是晚上10点的火车,家里到火车站路不少,到了傍晚就没车了。只能下午就到车站,然后在火车站一直磨蹭到上车时间。夏天蚊子多,冬天又有刺骨的寒风,等待的滋味并不好受。
自从和汪医生联系上后,这待遇就大不同,有饭吃,且是丰盛的大餐,有人陪,会喊家里的老同学。可见,汪医生是爱热闹的人。
汪医生何许人也?见称呼可知,他是医生,性别男。当汪医生还是汪同学时,我们就认识了。我们是同学,初中同学,那时候年龄尚小,对同学的很多印象都是长大后再见面时确立的。汪同学的有几件事情倒是记得真切。
初一时,英语老师是个刚毕业的大学生,所以和其他的资历较老的老师比,会常有异常行为。比如他曾要我们写对他的看法。我们觉得老师上课并不上心,但是又不敢写,于是写一些好听的话,英语老师看了并不满意。写老师不好的话,那个年龄那个时代的我们,还真没几个人敢写。至今我也不记得其他人写的是什么话了,倒是汪同学写的评价我记忆犹新,因为它是一首打油诗:“老师好,老师好!早读晚读来的少!迎客松迎客松,老师上课放的松!”老师读出来,全班都大笑,可说的就是实情啊。
初二时,汪同学坐我后排,那时候流行认兄弟姐妹,于是我们三,按年龄排了序,为丽是姐姐,汪同学排中间,我当妹妹。认了姐姐和妹妹,汪同学的事情就来了,寒冬腊月给我们打开水,每天早晨,我和姐姐起床,开水都放在寝室门口了,天天有热水洗脸,实在很幸福。
这么美好的事情只持续了一段时间,为啥后来开水没打我不记得了。不过现在想想,肯定是因为汪同学给其他女同学打开水了。因为汪同学就是那个少有的,对所有的女同学或者说女性保持特别关心的那个人。今年我再读《红楼梦》时,我觉得我身边唯一像贾宝玉的性格的人就是汪同学了。
初三,年级大分班,原来的同学都被分散到其他三个班,汪同学很有缘分的和我仍是一个班。元旦的时候,他给原来的一个班所有的同学都赠送了明信片。我当时就被惊到了,用现在的话说,汪同学就是个土豪啊。全班50多人,50多张明信片,好歹要10块钱啊(是不是2毛一张啊?)。不过给小南的有点不一样,是一张好几块钱的音乐卡片。这关系有些不一般哪。我笑话汪同学,汪同学也承认了。现在我还佩服汪同学的勇气,喜欢一个人能够大方的承认。于是我策划了端饭桶的事件,结局是差点断送了我和小南的友谊。
后来,我进了高中,汪同学去学医了,我们也写了几封信。前几日回家重温了那些信,边看边笑的肚子痛。那时候的汪同学,可爱纯真,我们的友谊亦如此。
所幸,这么多年,我们都长大成人,而友谊仍一如既往。
汪医生在老家的县医院工作,很多时候,我都麻烦他。外婆去看病,父亲带去的,事先并未通知我。汪医生接待,陪同,一口一个外婆的喊着,刚好拍片子又是汪医生负责。每每外婆提及汪医生,都是说这孩子好。父亲做手术,家里盖房子那年,出了一点事故,弟妹生孩子,每每这一刻,都是想到找汪医生。
今年,从不上网用QQ的汪医生,终于用微信了,为此也建立了微信同学群,毫无疑问,他是群主。自从当上这群主,汪医生可谓“尽职尽责,呕心沥血”。一开始,大家难免兴奋,很多人都是通过这个群才重新联系上的啊!后来,久了,就有些人因各种原因退群,每次退群,汪医生总是第一个发现的,又开始苦口婆心的劝,直至人家想通后又拉进群来。所以每个退群的人,应该都曾被汪医生关注。
群里人多,吵闹多,我们就建议写个群规。汪医生让我代笔,我随意写了几条,但见他迟迟未发出。过几日,他发了群规出来,我写的群规认真修改了,而且连文件都编号了,还是红头文件呢。可见汪医生的认真程度。
是微信联系,才让我了解了另一面的他。当年他爱用橡皮刻章,也曾用橡皮刻过开水票给我冒充真的开水票打开水。如今,他这一爱好仍然坚持,刻章功底已然不错,很多同学都纷纷讨要。
又研究古董,收了不少好东西。去他家看过,桌子中间放了一个老式的座钟,左边放一面镜子,右边有一大花瓶,他告诉我这叫“终生平静”。拉拉哥见了羡慕不已,汪医生已有我们退休后的境界。研究古董也小有名气,上过市里的报纸和电视台。
前不久回家,一桌人吃饭,我仍坐他旁边,因感觉最自在。吃完饭,离上火车时间尚早,大家都要陪我打牌,汪医生没有参与,他说不喜欢这类,只在旁边看着,给大家倒倒茶。其实在老家这个环境,不打牌已属少见,而他能找到自己的爱好并坚持,实在是幸事。
我虽羡慕,但是我要是退休回老家,肯定是要打牌打麻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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