噶礼对陈鹏年的仇恨始于一年以前。 康熙五十年,江南举行乡试,左必誓和赵晋为正、副考官。由于赵晋受贿舞弊,解元和举人大多是富家子弟,揭榜后舆论哗然。苏州千多名秀才抬着财神的塑像涌入府学,把它安放在孔子神位旁边。他们还把’贡院”的匾额改为“卖完”,两旁贴上对联:左丘明有眼无珠;赵子龙浑身是胆。”以辛辣的讽刺表示抗议,公开的矛头是对准左必蕃和赵晋,但赵晋揽卖举人的脏赃款实际上是他与噶礼平分的。陈鹏年作为苏州知府对此深有所知,因此对闹事的秀才采取了宽容和同情的态度。不想,这竟使噶礼记恨在心。
当时的江苏巡抚张伯行向朝廷上表奏明辛卯考场案,正考官左必蕃也如实上报。康熙闻奏,特派户部尚书张鹏翮南下,与总督噶礼、巡抚张伯行共同审理。在审理过程中,审出举人吴泌、程光奎两人行贿的情节,供词中也攀出了噶礼同谋的事实。甚至在朝廷决定派钦差专办此案时,噶礼还向左必番、赵晋索贿50万两白银,作为他出面消弭科场案的条件。至此,案件本已查清,理应上奏严惩噶礼和赵晋,但张鹏嗣顾念自己的儿子张茂波在噶礼手下任怀宁县知县,不想得罪噶礼,只图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张伯行是一位廉明正直的官员,他同陈鹏年虽同受过张聪嗣的赏拔,却对恩公的徇私行为十分反感,而且来伯行与负赞专横的满臣噶礼向来不合:所以在陈鹏年的支持下,张伯行上书弹勃噶礼贫姓枉法,要求取消他参加会审的资格。
噶礼眼看罪行败露,来了个恶人告状,也上疏反诬张佰行7大罪状,其中二条是张伯行包庇友人、戴名世案的同犯方苞。出乎意料的是,钦差大臣张鹅翮也在这份奏疏上签了名。可见利已之心何等丑恶。
这样,事情便越闹越大,以致康熙不得不又派一名钦差来,他就是侍郎赫寿。在此后的察审中,一次张伯行与噶礼对薄公堂后,出了衙门两人竟扭打起来。噶礼自以为剽悍,不会吃亏,大打出手,没想到张伯行拳脚不劣,一个扫档腿把噶礼踢翻在地,疼得在地上翻滚。督、抚之间武打,一时传为里巷快谈。
噶礼权势熏天,哪受得这段屈辱;一打听,才知道为张伯行出谋划策的就是陈鹏年,于是把一腔怒气都发泄出来,这武是虎丘诗案的缘起。虽然在虎丘诗案案发时噶礼名义上已核解职,但实际上还能兴风作浪,把陈鹏年逮捕狱中;不言而喻,张鹏翮在这件事上显然插了手。
其实,噶礼对《重游虎丘》诗句纯属任意附会,意在对陈鹏年罗织罪名,噶礼朝中有人,手眼通天。案发不久即派尚书穆伦来审理;结论是噶礼无罪,张伯行诬告督臣,应予革职。康熙召九卿复议,也是这种意见。
事情发展到如此地步:如果张伯行乌纱落地,陈鹏年之命可休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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