丸子打来电话时,我正准备睡了。丸子说,她已经决定了要去S城,我素来就对S城不怀好感,可能为了这种分别更有一点无奈。之前丸子只是麦当劳里舔着甜筒随口那么一提,我并没有太当真,她如今这么说那就是板上钉钉了。我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决定要去这么远的地方,不像是一句签到那了这么简单。我也不可能说为了我留下来,我不知自己要过多久也要离开这个地方,毕竟那样的话在小四的书里或许还值些分量。我记得那天说了句嗯,我讨厌聊天是用嗯嗯,呵呵,哦哦,可是那天偏偏挤不出任何言语,后悔读了那么年的书,硬生生跟自己较真说了嗯,而且还是打了半价的一个字。挂掉电话我没了睡意。
吃过午饭,盘腿坐在操场上吹着九月末的风,谈论着刚刚过去的军训;寒假同学聚会的晚上,她找到蹲在大街边的我,我不顾依稀过往的路人情绪异常哭湿了羽绒服左半个袖子,在冬夜的寒风中待到了凌晨,那晚我刚失恋;《致青春》正当热映,放映厅里一起抱着爆米花也为包贝尔捧着满天星的瞬间贡献了几滴不值钱的眼泪,然后说不会轻易再爱了;刚刚工作的我跑到一个鸟不拉屎的地界,她倒了四个小时的公车,带了一大堆东西,正好那时是中秋......这些事情做完,五年的时光竟已流去了。
点开QQ未读消息,丸子说,什么时间你过来我们一起去吃饭,想吃牛排了。
吃牛排的时间,一直被我拖到了六月份,拖得我以为丸子不会去S城了。我看了看手机备注里昨晚列好的行程表,然后锁屏走出站台。Z城的六月有些湿热,时间有些充足就决定先去看场电影,一直等到傍晚才敢出来。路过披萨店,丸子说吃披萨吧,不吃牛排了。我说,好,下次再吃牛排。说过这句话我才意识到丸子稍稍变化的表情,我根本是忘了她要去S城的样子,不过丸子还是说了个好的。桌上丸子言吐有些奇怪,刀叉切东西也有些迟钝,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类似什么“以后可能就不会见了”的话。感觉就像一场诀别前的晚餐,有好几次我都想说,不想去就不去了,有好几次都欲言又止。
谁也不会知道背离过后各自怀揣着是怎样的心情,总之,离去的背影那天格外凸显的陌生。
我没有再接到询问我几点的车票的短信,网络上偶尔的互动也得不到回复,短短的时间里我收到关于丸子的是QQ上两次管我要手机号码的消息,删了我两次,再索要两次。我仿佛已经猜到了什么,我不需要再出现了。只是,我竟然不开心了很久。
丸子走的那天早晨,她给我打了电话,那段时间经常熬夜,我刚睡下也没几个小时,就是单纯不想接,然后接到丸子的短信,说是在去S城的车上。等到了下午,我才回了短信,收敛起之前所有矫情的伤感,简简单单,非常礼貌。这是我最大的退让了。
11月,听朋友说,丸子有了男朋友,相处的也有小半年了,所有困惑的东西有了合理的解释,也印证了自己直觉的正确性。我并不感到惊讶,意料之中的事情。
这也不是第一次。
我并不会怪丸子,如果要有怪罪的,那可能是我哪里做的让她产生了误解,有了错误的判断。我也不会因此而否定那些真正走过来的匆匆岁月,只是不会浪费我的情绪,我的感性,让自己红了眼。丸子如若把我当朋友看待,那我只能说对我有些不尊重吧。
如果,你已早做好了离开的打算,我不要那种决裂前的狂欢,你也不用铺垫一场完美的相聚。
如果,还是好友,你离开时就别告诉我,别让你的列车惊了我的梦。
如果,还是老友,我偶尔经过你的城市,说服的了自己,我才会再见你。
这是我罕见的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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