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03.29
花又开好了。记忆里的小喇叭,却永远不会再播了。
还是没能挽留住外公的生命,妈在电话另一头带着哭腔,说都好,外公走了是好事,以后,都不会再痛了。
我很平静,平静的给妹妹打了电话,听她在那头啜泣。
昨天看见小姨读书时写的家书,还有妈妈写“小喇叭广播完了,小朋友再见”的字样,恍然只觉得一代人的芳华已逝,都随着外公离别的脚步踏上了回家的路。我不知道他会停在哪里,是否还会依依不舍故乡的田梗麦垛。
最后的几个月无疑是痛苦的,病痛像干枯的藤条一遍遍抽打在外公瘦弱的身体上,生的希望和病痛的折磨在肉体上争抢,疾病总是尽可能的占有他的身体。竭尽全力的挣扎与挽留之后,每个人都累了。电话里妈低微的声音,我好像看到她哭红的浮肿的眼睛。我安慰她保重身体,不要太悲伤,又觉得自己好笑,浮生息壤,生死是大事,又怎么安慰她不要过于悲伤,对于已逝者万般缅怀的心情大抵沉重到无法前行。只能同她讲人有轮回,此后,是不会再有疼痛的。
书里写,人生或许就是一具皮囊打包携带这一颗心的羁旅。而外公,更愿意把这样的羁绊扎根在这片土地,待在一个地方,守着爱的人,生根发芽。
我知道过不了几天,风一吹,沙子一埋,今天这般人来人往的痕迹都会不见。一切轻薄得,好像从来没发生过。只是自此,妈和姨姨舅舅的心里,情感共通的部分多了一道门,能够互相映照着彼此,温暖着彼此。
故乡的山很青,太阳很好,撒进院子里,铺在水泥砌成的地板上,金灿灿的,是光。
“要是诚心想念我,我自愿会去看你,因为从此之后,我已经没有皮囊这个包袱,来去多方便。”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