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了不起的盖茨比》有感
史铁生的《往事》中有这么一个人,错爱上朋友的妻子冬雨。将近三十年的等待,谁想只差一步时出了事故。直至生命的最后一秒,他都不曾怀疑过那个他坚定相信却从未发生的承诺。他问,“如果我们做一个梦,一辈子都没有醒,那么,这个梦还是梦么?”
盖茨比也做了一场梦,梦中的他是上帝之子,是苦苦寻觅圣杯的朝圣者,是把信仰建立在精灵翅膀上的守灯人。他做了一场梦,一辈子都没有醒。
字里行间的艺术之美,飞蛾扑火的盲目,我们同样地看不清楚,玲珑构建的华丽的表象,孜孜不倦的追求。盖茨比的一生,是最完美地破碎的过程。
一战归来的盖茨比眼中看到的世界是一片玫瑰色。在他彻夜灯火通明的豪宅里,回荡着音乐声和欢笑声,一个又一个躯体交织在一起,穿梭其中的欲望像奔流,相识的陌生的,惊叹和窃窃私语。他却习惯了孤身一人站在码头,“以奇怪的方式伸出手臂”,对着海岸那头的绿灯情不自禁地发抖。他回来了,依然爱着前女友。
盖茨比和黛西,神秘的暴发户和隔壁家的富太太,曾经的穷军官和富家女,这样的故事听过很多,但不是每一个盖茨比都是张生,每一个黛西都是崔莺莺。有人说盖茨比不可能成功逆袭女神,因为他内心的恐惧感和强烈需求导致的虚弱无力,无法给予对方她想要的安全感。而他追逐的女神,也不是他年复一年逐步加深的战士形象,她是孱弱的,对生活不满而无力反抗,断绝衣食无忧的生活所带来的恐惧远远超过被劈腿的羞恼,她可以自认为比来自底层社会的情妇崇高却在开车撞人后嫁祸盖茨比,生活于她是一列已经出轨的列车,只可能驶向别处而不是归途。
盖茨比输了,结果是梦碎,人亡。
盖茨比死后,生活撕开了他的面纱,尼克说感觉到东部鬼影幢幢,世态炎凉,想要回到中西部的家乡生活,“于是我们继续奋力向前,逆水行舟,被不断地向后推,直至回到往昔岁月。”
长大后发现生活到处充满烦恼,小时候那个想要征服星辰和大海的少年不复存在,自觉平庸是最终的归宿,伟人和普通人都一样,水晶棺和土包也无甚区别,被鸟兽撕咬和被虫蚁腐蚀终究不过是从无中来,最后回到无中去。或许到最后我们都要从积极进取向外求索的剑的形态转变成包裹严实向内探索的球体。
无法得知生命的得救之道是不是真的来自东方的梵义,对于此刻最大的慰藉大概是终于能在12点前躺下,以及明天又是新的一天,还能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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