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中的烟火----清晨路边摆摊的女人
我注意到她,是在2018年冬天。
孩子上学早,家距学校有段距离,每天早上要去赶5:30的公交车。南方的冬天,温度低,空气温冷。路上没有几个行人,除了路灯亮着光,四周望去黑乎乎一片。
从家到公交车站要经过十字路口,我们在马路这边,一眼就见到对面马路指示灯下站了人,旁边有个小推车,车上是小小的柜子,柜子上放了一个小小的台灯,在冬日的黑夜里格外的寂寥。
天太黑,看不真切。
不知是男是女,也不知柜子里放的是什么。
我和孩子顺着马路左边直达公交站台,但是对路口处的那一幕,我起了好奇心,大冬天,这么冷,这么早干什么。
回家路上,我绕到马路对面想去看清到底是谁,这么早在干什么。
走近了才看到是一位穿着厚厚红色羽绒服,羽绒服的帽子戴起来包着头,脸上戴着口罩,只露着眼睛在外。
旁边一个自制玻璃柜台,分上下两层,上面是玻璃,下面是柜子,放在一个铁制的推车里,可以推着走,其实也就是一个流动售货台。
玻璃柜台有二层,第一层一盒盒的香烟排列在一起。
柜台的上面放着一盒打火机、还有一个一边贴着微信、一边是支付宝收款码的牌子。
天太冷,我急急忙忙瞥一眼后回了家。
8:00钟,我再次经过那个路口,小推车及女人都不见了。
每天陪孩子去公交车的路上,都能在十字路口下见到她。
有一天早上正下雨,冷风又吹,想着这样的天,卖烟的女人不会出来了吧,没想到,一转过弯,第一眼见到仍是那盏灯,还有灯下那人,一把巨大的伞,用绳子牵着,一头缠着推车的把手,一头系着路灯柱子。
下雨,又刮着风,见那女人紧紧的靠着伞下,缩着双手,一边跺脚取暖,一边守着烟摊。
我和孩子说,呀,没有想到这天她还能出摊。
孩子答,这么冷的天,这么黑的夜,为了挣钱也是拼了。
我笑笑说,你也很拼喔。天没亮上学,天黑了才能回家,两头不见天。
再有一天早上,见柜台停了一辆摩托车,从摩托车上下来一位男人,穿厚厚的。拿了十元钱递给女人,女人从柜子里拿出一盒烟递给他。
孩子放寒假后,我不再经过那个路口。
南方的冬天漫长且湿冷。
有天早上下大雪,我暗想,这么冷的天,她该不会出来了吧。刺骨的寒风挡不住我的好奇心。
跑去看,仍是那个路口,仍是那盏灯,仍是那个女人,仍是躲在伞下,伞上落了厚厚的雪。
我忍不住问她,这么冷的天,怎么还出来,干嘛不开个门店,那样多好,大冷天的受这个罪。
女人指着背后的围墙说,以前开了店,就在这个地方,刚好路口,多好,结果现在房子要拆,不让租了,早上5:00-8:00,有上班的经过这,拿包烟什么的,我要不在这里守着,生意都跑没了,8:00以后,此处禁止摆摊,我就回去了,就是这一会的生意。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到了春天,天逐渐亮得早了,女人也脱下了厚厚的羽绒服,穿上春装。
早上行人明显的多了起来,晨炼的,上班的。
再陪着孩子去公交站,远远的会冲着她打声招呼。每每从那经过,见到有不少行人会买上一包烟,或是喊她拿一瓶水。
天渐渐热起来,亮的也早了,小台灯不再跟着用了,她的烟摊上面开始摆上了矿泉水,口香糖等等小零食。
她仍来得很早,8点收摊回家。
她每天早上守着她的小摊,来她烟摊的顾客,大多买的都是十元左右的烟,买整条的很少,她的柜台里,高档的烟也很少。走路,骑电动车、摩托车来的多,大都步子匆匆。
不知道她每天收入几何,也许碰到运气好的时候会多,也许也少,时间长了,也许会有因固定的客户。
她依旧每天早上都来,依旧每天很早,不管能否有生意,她仍就坚守这个据点。
我们都在红尘中生活,每人都生活的不易,但是如她,如我,如那些步子匆匆的人们,每都在红尘中坚强的过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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