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脚下了水，是无法稳稳地站在河边看风景的。
振保是留过洋的新派人，回国后，租住大学同学家的房子，结识了同学的太太娇蕊。
女人暗送情意，男人有心流连，一来二去，两人便以“相爱”的名义在一起了。振保无论是开始的克制，还是后来的放纵，傻女人娇蕊都没能逃出他一贯的算计。
克制不过是认为：像她这样的女人是个“拖累”；而放纵呢，无非是觉得她是有夫之妇，可以不用对她的任性负责任而已。
“他所有的一点安全，他的前途，都是他自己一手造成的，叫他怎么舍得轻易由它风流云散呢？
这个可怜的男人，时时处处紧攥着他的安稳和前途，又怎会为了一个他本就认为“不规矩”的女人去松手呢？他不过是衡量了成本，觉得划算，贪图一时身心欢愉的那点小便宜罢了，真正让他照价买单时，还不是踉踉跄跄，逃之夭夭。
女人动了真心离了婚，男人变了一副正人君子的嘴脸，满口的仁义道德和不应该，最后以女人痛苦地另嫁他人而结束。
我们能感觉到，在玫瑰身上，他还能把自己归入有自制力、有德行之人的行列，他尚能找到自己的平衡。不过，到了娇蕊这里，他已经一只脚下了水，他既想要身心欢愉，又不愿打破自己既有的人设。
让我们所不耻的是，他既然已算计至此，决意不把感情当回事，又何苦一副为情所困的嘴脸，拿着感情的事情要死要活呢。其实说到底，他的难受，根本无关风月，只不过觉得亏本了而已，本来“极上算”的便宜，最后赔了自己下了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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