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1年出版的毛姆短篇小说集《一片树叶的颤动》受到更多法国读者的喜爱,因为当时“英美两国比较精英的作家全都臣服于契诃夫的影响之下”,他们纷纷模仿契诃夫,并由此为自己赢得了不少声誉。
但是,毛姆没有跟风,他保持着自己的创作理念和风格,而对于契诃夫,他也有着与众不同的观点。
我们来看看毛姆是如何看待契诃夫和他的作品吧。
文学界总是有些失衡, 当一种潮流蔚然成风的时候, 它一般不会认为那不过是种一时的风尚, 而是将其当作天字号的金科玉律; 那种观念无比盛行, 即任何一位具有艺术涵养、想要写短篇小说的作家都必须像契诃夫那样去写。
有好几位作家将俄罗斯的那种忧郁、俄罗斯的神秘主义、俄罗斯的不负责任、俄罗斯的绝望、俄罗斯的琐细无聊和俄罗斯的意志薄弱统统移植到了自己的作品里,而且为自己赢得了不小的声誉。
必须承认,契诃夫是并不难模仿的。我是付了点代价才知道, 有几十位俄国难民都模仿得相当到位: 付了点代价是因为他们把自己写的短篇小说送来给我看, 请我帮他们纠正英文的用法, 后来因为我没办法为他们从美国的杂志那儿争取到大笔的稿费还得罪了他们。
契诃夫是个非常优秀的短篇小说家, 不过他也有自己的局限, 而他非常明智地将这些局限当作了他小说艺术的基础。
他没有构思一个紧凑的、戏剧性故事的天赋, 这样的故事是你可以在餐桌上讲得绘声绘色的那一种, 就像《遗产》或是《项链》。
作为一个人, 他似乎具有愉快而又脚踏实地的性情, 不过作为一位作家, 他却具有消沉抑郁的天性,这使他对激烈的行为或是激昂的言行满怀厌恶, 避之唯恐不及。
他的幽默, 经常是如此令人痛苦, 是一个人如琴弦般敏感的感受力因被粗暴地刮擦而起的激愤反应。
生活在他看来单调无比。
他的人物都没有鲜明的个性。他似乎对他们作为个体的一面没有太大的兴趣。也许这就是他们为什么会让你感觉他们全都是彼此的一个部分、都是相互融为一体的一些奇怪的暗中摸索的灵媒外质, 为什么会让你感觉人生既神秘又徒劳的原因之所在, 正是这种神秘和徒劳感赋予了他一种独一无二的特质。而这种特质却是他的众多追随者所无力把握的。
(本文分享完毕。印象中契诃夫是很帅的,在这里放几张他的照片吧,哈)
契诃夫(1860-19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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