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

      昨晚睡觉的时候，儿子问我小时候做的最勇敢的事儿是啥，给他讲了自己小时候打抱不平被人踹的满脸是血的故事，讲着讲着，就讲到了那天回家的时候，我坐在公交车上，远远地就看到妈妈在车站等我时的目光…

    小时候，我很顽皮淘气，妈妈常说带我一个比带弟弟三个还不让人省心，没个女孩样，让人操不完的心，也没少爱揍。

    冬天，妈妈忙着上班做饭，带小我两岁的弟弟，叮嘱在一旁玩耍的我别玩水，不说还好，这一说我就目不斜视仰着头，看着妈妈，小嘴一边嘟囔着“我不放，我不放”，一边把胳膊从头到尾插到水桶里，整条胳膊都湿透了，妈妈把我拽出来，小棉袄滴滴嗒嗒往下直流水，我歪着脑袋看着妈妈，窗外是呼呼作响的北风，本来就忙的焦头烂额的妈妈顿时火冒三丈，给了我几下子的同时也急急忙忙把衣服给我脱下换上。

    小学三年级的暑假，我刚学会骑自行车，车是八十年代的永久自行车，带横梁的那种，我那时身形瘦小，人比车也没高多少，够不着脚踏，就斜插在那里，用掏腿的方式骑，在院子里骑的不过瘾，就跟着小伙伴们偷偷上路了。那一次，我们骑了好远好远，从住的地方，经过采油、农场，再到特别大队，整整绕了一个大圈，足足有十几里地。回来的时候，远远就看到妈妈在院门口的车站等我。妈妈看到我又急又气，一把就把我揪下来，把我狠狠的教训的一番。我只记得妈妈说她站在那里等我，远远地看到一辆辆车从我身边那么近的距离擦过，我歪歪斜斜骑着车子，她想叫我又怕把我吓到了，心都到嗓子眼里了，看的她心惊肉跳的，生怕我一不留神就倒下去被车撞上，我记得妈妈一边打我一边流眼泪，让我保证以后再也不能偷跑上路。

      中午的时候，接到了妈妈的电话，她的电话里充满了担忧和焦虑，因为前段时间我的再次“生病”，让她心里又急又气，妈妈小心翼翼的叮嘱我，我长这么大了，还是像小时候一样让妈妈为我担心。

      这次回来，很少给妈妈打电话，打电话除了寒暄问候也不知说些什么，我们之间都是紧绷绷的，感受到爸妈的无奈和心酸，我默默的听着，不在自以为是的用自己学到的理论去引导说服爸妈了，在沉默中我看到了妈妈无数次等我的身影和担忧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