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10日,我姐生下一枚男婴,7斤重,面容姣好,这点毫无悬念,因为父母都是高颜值。期间过程,无法用言语描述,生了好久好久最后还是要去拉一刀,忍不住一把心酸泪,怎么那么不容易?!我生产的过程也是不容易,因为太痛以致产后很长一段时间都选择性遗忘,也不想用文字去记录,所以对于那些产后没多久还写自己顺产过程的宝妈异常佩服。一年加半个月以后,看到我姐仿佛看到曾经的自己,回忆的匣子不禁打开。
前一天(周五)我还在上班,但是那一周我觉得状态不如以前,腿脚都肿的不行,原本我的脚很瘦所以怀孕以前的鞋都穿不上了,打算7月1日起休产假, 所以还在坚持。晚上大班车有事,于是陆师傅开着商务车送我们回家,路上一直说说笑笑,但我隐约感觉肚子痛。我知道那是宫缩,一阵一阵的,但是也知道生产前会有假性宫缩,因为离预产期还有两周左右,心想应该不至于那么快吧?!然后又如往常一样,回家吃晚饭我们全家人还一起去散步,在离家不远的小广场。
因为我公婆才到上海来,与我妈并不熟悉,加上彼此方言不怎么听得懂,但好在氛围还不错,当时觉得自己很幸福。散步完,回到家后,我们又围在一起看电视剧、讨论剧情,排队洗澡,到我洗漱结束(大概十点半左右),突然想上大号就又进了洗手间,结果感觉下面流水不受自己控制,我想“这不是尿,尿是自己能控制的,呀,我破水了!”赶紧喊老公,老公一脸懵逼,但是尽量保持镇定地跟我说,“你再看下,如果是破水了,我们就上医院。”我又确认了一下,果然是破水了,而且更多,然后他对着洗手间外说“利平快要生了”,然后大家炸开了锅,忙着收拾东西。
到了医院挂急诊,老公把我抱上急救床的时候,激动地跟我说“亲爱的,你神圣的时刻到了!”我就被他逗乐了,也没那么害怕了,然后就是护士和他一起推着我,其中一位护士边走边说“你的戒指好漂亮!你老公一定很爱你!”其实,我那戒指不是什么明晃晃的大钻戒,而是联排的小碎钻,在灯光下确实蛮闪的,我微笑着回应说“谢谢O(∩_∩)O~”
之后便是衣服、鞋子、手机等被没收,寄存在一个柜子里,换了病服躺在待产室的一个角落的床位,老公留下一些物品后被赶了出去。感觉还有话想跟他说,看到隔壁床位给家人打电话,知道原来这里面有个公用电话,我赶紧问医护人员要着用一下。连线后告诉老公我现在状态怎样,问他家人都怎么安排了,让他们放心……挂断后便是漫长的等待,对着白白的天花板发呆,要么就是看着墙上的钟,听到产房里痛苦的尖叫声,跟杀猪似的,以及医生的呵斥声,声音很响,有点瘆得慌,可是我除了等待别无他法,直到想尿尿,囧~
可是我只能躺着,问医护人员要了小便壶,可是却尿不下来,躺!着!尿!太!不!习!惯!了!就这样一直等,等到憋不住了只尿出一点点,好痛苦!想象一下,人有三急,你无比想尿尿,但像被堵住了似的不给你尿,让你一直憋憋憋,是不是挺崩溃?没办法了,不想憋死只好喊医护人员,她说要么给你导尿吧,尿完了身上轻松多了,过了一会儿后便迷迷糊糊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老公不停麻烦医护人员给我送东西,一次又一次,又是稀饭、包子又是蛋糕,又是蜂蜜水等等。躺着实在是不好吃稀饭,送来稀饭的时候,我的反应是“老公啊,你实在不知道里面什么状况啊,这让你老婆怎么吃”,因为不能动弹,我尝试着用勺子吃,结果那种一次性小勺一个不小心就掉地上了,我无能为力了。后来就去抓包子、蛋糕吃,我告诉自己即使不想吃东西也要吃,不然到时候没力气生。
医生说待会儿做个B超看看,因为这家医院住院部和B超检查室是两栋楼,于是推着我往另一栋楼去。我终于与老公再见面,看到他时有种想落泪的冲动,想起一首诗“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然后他问什么我只能点头。他看着我的样子肯定很狼狈,可是脸上还是挂着笑,而且还偷拍了我。上海的梅雨季节阴雨不停,用布盖着我的脸挡雨。
B超很快做完,又被推入待产室,结果显示婴儿状态很好,羊水环境也不错只是没那么多了,于是医生决定上午打催产素,助我生产,一直宫缩,一阵一阵的疼,可是宫口还是未开。中午又尿不出来,只好又导尿一次。下午又开始调催产素,宫缩越来越密集,几乎是几秒钟就一次,而且一次比一次疼,疼到我意识模糊了,弱弱地喊医护人员,看我那般痛苦,给我耳朵上放了三个什么东西,说是缓解疼痛的,让我痛就去按一下,结果呢?真的是杯水车薪,压根没什么用!第一次尝试到,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觉得自己像个废物十分的无助!同时也明白,除了靠自己别无他法。
我不停地默念“宝宝,宝宝,你快出来吧,宝宝加油,妈妈加油!”痛到绝望处,心想“要么就剖吧”,产房里早已经有几个人熬不住,要求剖腹产了。可是另一个我又站出来,告诉自己“你都坚持这么久了,再一下下就好,紧要关头不放弃,绝望就变成希望!”于是又熬了下去。就这样一直内心戏可足了,斗争了半天。
老公及家人在外面也是万般煎熬,间隔一段时间来问下医护人员我的情况,以至于医护人员都有点烦他了,后来老公大概是怕我受不住,给我打气,对着话筒说“亲爱的,加油!……(一些有点肉麻的话,他平时是不会说的)”,而我已经没有力气回应他,就“嗯嗯嗯~”待产室里其他产妇羡慕地说“哇,你老公好爱你哦!”我边听边止不住地掉眼泪,有感动有疼痛也有喜悦,也是幸福之泪。
在四点多快五点的时候,医生说我的宫口开了两指了,然后就只剩下一个字——疼。具体疼到什么程度,难以形容,反正以为自己会挂掉的那种,但我只能熬着,忍不住喊医护人员来看看,然后她告诉我已经七指了,问我要不要请导乐,我点头了,于是被推到导乐室。导乐师先让我深呼吸,我还能意识到自己像个瘫痪,后来老公来了,抱着我然后拉着我的手,帮着我一起调整呼吸,有他在,我放松了,觉得没那么疼了,很快开到了十指,接着被送到产房。后来老公跟我说,他看到我的时候被吓着了,我的全身都在发抖,原来生孩子那么恐怖。
在产房里,我不忘喝了点红牛,怕自己待会儿没力气生,赶紧补充能量,也许真有效果,也许是心理安慰,宝宝!终!于!出!来!了!医生给我看说是个男孩,我已经有点虚,模糊地看到宝宝被抱去称体重,医生说5斤6两,很健康,一颗心稳稳地落下。医生帮我处理完伤口后,我又被推到导乐室,让我等会儿,之后老公和孩子都会来,让我们一家三口在一起呆会儿。虽然过程艰辛,但看到宝宝和老公时,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老公亲了亲我的额头,我觉得有他在,真好!如果不是他,我恐怕不一定能生得出来。
其实,每个女人生产的过程都不尽相同,有的人送到医院手续还没办完,孩子就已经生下来了;有的人上午去医院,中午吃顿饭,下午孩子就生下来了,一餐饭都没耽误;有的人生了一天一夜还没生出来,只好剖腹产;有的人先肚子痛再破水;有的人先剖水再肚子痛;有的人……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有些事有些情,只有经历了,你才真的懂得,而生孩子这般丰富的经历,一次便足以。同时也感谢,感谢上天赋予你这种使命,感谢有人与你共同经历,陪伴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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