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此时,我于绿皮车中吸着闷热肮脏的空气,透过窗户与黑幕,目力所及之处是断续成一线的灯,刺着令人沮丧的橙光。
听说当时都是装甲车碾过去的……我听见身后的年轻男子这样说,以他为中心的一个圈子正聊得火热。
我想要从口音中听出他们是哪里人——他们使用那种不标准的普通话。听了一阵后,我没有猜出来。
当时你不能说错一句话,说错了就要挨批斗……他们接着聊了下去。
现在又何尝不是这样呢,我这样想着,其中一个我在嗤笑。我重新观察了那个我,他敏感脆弱虚伪自卑,就像大多数同龄人一样。
2.
这是第三次来魔都上海,再次见到了这个24岁的老巫婆,
以及我印象中的,天际的灰霾,断裂废弃的高架桥,郊区土地的大片荒芜,橙色路灯阴影里的十几年前的写字楼,水汽腐锈的金属棚屋,还有不知数目的位于老巫婆脚下与裙摆的穷人。
在路上,在地铁里,我看见的,那些折射的光,我听见的,那些嘈杂中的“比较”,使我不断丧失判断力。
人们看起来匆匆忙忙但并不慌慌张张,生活于此的欢乐总是稍纵即逝,工作养车养老婆养孩子养自己,像是原始社会,生存下去才是目标。对于我,没有手机和钱我就在这里寸步难行。这就是现实。
3.
此刻,我强烈地想要得到我想要得到的,能改变现状的,能弥补错误的,能让别人认同的,能让身边人幸福舒适的,那些东西。
然而现状之窘迫是我一直避之不及的,这种强烈的不归属感以及对羸弱而失败自我的强烈不满,一直都在血管的深处。这时它们渐渐冲撞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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