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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思己过忘凡圣,闲悟天机游乾坤

静思己过忘凡圣,闲悟天机游乾坤

作者: 徐墨 | 来源:发表于2016-02-19 22:05 被阅读145次

    今天赶了一天路,实在不知道写什么,可不好意思再不交作业,只好瞎写了。


    其实不喜欢冬天出门。在北方被暖气宠惯了的人,实在是受不了南方湿湿的阴冷。

    然而今年也不知道被夏先生灌了什么迷魂汤,年三十一过,居然就颠颠的跟着他大包小包的出门了。

    先是飞去北京探望了公婆,不到两天都坐上了去南通的火车。据说在我去的前几天,江苏的天气还是极好的,可是我一进南通地界,老天就开始下起了绵绵细雨,并且有着越下越久的趋势。

    虽然身上裹得厚厚的,可是当我站在南通火车站等待出租车的时候,整个人就冰透了,尤其是双脚。我哆哆嗦嗦的埋怨着天气,夏先生却死没眼力见儿的过来跟我说:这就是典型的江南烟雨啊,你以前不是最喜欢江南风情的么。

    我站在雨里,真得很想给他一个大大的大大的白眼,然后好好的训斥一番,然而实在太冷,我的眼皮子似乎都要被冻在一起了,连闭一下眼睛都觉得困难,根本没有多余的力气再去收拾他,只能勉强从牙缝里哼出一句:拜托,年少无知的事情再不要提。

    夏先生一向是以没有眼力见儿著称的,丝毫没有收敛的觉悟,越加兴奋的说:你来前不是说要去乌镇或者周庄住几天吗,那边下雨的感觉会更好,我计划一下,要不明天就过去……。

    我…………

    可能是因为出生在北方,我一直对于江南有着深刻的执着的狂热的倾慕。小的时候偷妈妈的花布,剪得七零八落,粗针大线的缝出各种“旗袍、水袖长裙、披风”,穿在身上感觉美得不得了,尽管每次都要被妈妈抓住痛揍一顿,但是一旦有机会,我连窗帘都敢剪了。大一点的时候,开始背诵各种诗词,学校里有个老师家里有古筝,我经常借着问题去她家,只是为了瞄几眼那张梦幻无比的古筝。

    可能是念想过于深重,我的性格和长相气质居然也越来越像南方女子,很多人都以为我是江浙人士,只不过身形骨骼还是有北方人的特色,过于粗大,伪装的并不到位。

    像我这种伪“江南才女”之流的人,有一样标配:《红楼梦》和林黛玉。

    从小到大,很多人或好意或嘲弄的戏称过我像林黛玉。甚至在我上高中的某一天,还听见我父母亲在聊天说:丽丽像林黛玉,洋洋像史湘云。当时听了还觉得蛮受用的,毕竟我是那么爱着江南,爱着红楼梦,爱着林黛玉。

    但是,我自己倒也是明白的,说我像林黛玉,这绝不是因为我有什么样的似水如花貌、弱柳怯风身、冰雪聪明才。只不过,我把黛玉那些个,多愁多病,多心多疑,多伤多悲的毛病一个不少的复制下来。多少有些东施效颦之嫌。 

    年轻的时候真的轻狂,总是觉得“举世皆浊我独清,众人皆醉我独醒”,分不清艺术和生活的不同,不明白梦想和现实的差距,但是就是敢这样的特立独行,仗着青春肆意生活。林黛玉就像是那时候所有情怀的一个寄托,如同脱离凡世的那个神灵。之后, 高中毕业人生出现低谷,那时候真的是瘦弱,不到45公斤,血压低到几乎隔几天就晕倒一次。在大学上学那会,看我晕倒几乎成了班里同学的家常便饭,没什么好惊奇的。甚至有人不想上晚自习了,来找我装病还能逃个课。身体如此,性格又爱无病呻吟,加上在那个小环境里略懂一些文史经略,还能写几句文章,我真是练成了一套带有自我特色的林黛玉特质。

    有一位同桌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现在回想起来他应该是在嘲弄我吧——赞誉我有味道,说这话一定居心叵测,有味道也一定不是什么好闻的味道吧。

    像林黛玉,或以林黛玉风格自居的,会有什么人相处得了呢。林黛玉并没有错,只是她真的只能生活在诗里,书里,想象里。

    而不管是书里还是现实,林黛玉都是没有好婚姻的。谁愿意娶个心眼比针尖小的人回家,没事折磨自己,除非那人有着受虐倾向,或者真的有什么博爱的襟怀,可以挽救得了这些文艺女青年。譬如当时的我,千年不化僵尸脸就这么摆着,岁月蹉跎,小姑仍是独处,恨此情难寄。

    这一切,因得一人出现,拉我出泥潭。他不是贾宝玉,因为我也并非真的林妹妹。他可没有贾宝玉这般多情温柔体贴,他有的只是烟火气息,却正好熏走了我身上那些酸不可闻的矫情。

     贾宝玉说的不错,女人结婚了就变得俗气了,我就是典型的代表。 

    结婚后的我,变得低俗物质,整天算计橘子卖到5块一个了;对门的每天吵闹真烦人;老公整天在外面也不知道死回来看看;正吃饭呢,儿子拉臭屎,放下饭碗急眼巴巴的瞅瞅颜色味道正不正;偶尔听到别人说荤段子也能镇定自若面不改色心不跳。我就这么在烟火气息中沉沦了下去。

    我把旗袍长裙打包放在了衣橱底下,换上牛仔裤白衬衣,热热火火的开始学心理学,学灵修,学禅宗,甚至还忙里偷闲的学了色彩美容化妆。总之就是不碰之前衷爱的一切了。我像是一个破四旧的红卫兵,利利索索神清气爽的打破了过去的我,自鸣得意。套用一句话:文艺女青年这种病,哼哼,生个娃就治好了。

    然而,看似热闹的折腾了许久,一切又迅速的归于平静了。花费了大把时间金钱学习过的东西,不过都成了书架上的那些个证书——摆设而已了。安静下来,发现都不是自己追求的东西。

    有一天,以前在杂志社相熟的编辑问我,好久不见投稿,是不是可以再继续了。我顿时兴冲冲想东山再起卖字赚私房钱,可是发现自己写的东西连自己都看不下去了。 回过头摸摸自己肚子上的馕边肉,深深的感叹,我已经从林黛玉进化到薛宝钗了。

     林黛玉是一丛清高孤傲,孤芳自赏的空谷幽兰,一个没有现世企图的才女;

    薛宝钗“一问摇头三不知”,什么都明白,但什么都不讲,积聚下来的内容全搁在心里;

    林黛玉是出了名的小心眼,她一定容纳不下那么多“明白”。

    然而这世间,无论男女,能懂得韬光养晦,为他人着想的,是一种成熟。

    渐渐开始领悟,一个原本不沾烟尘的女人,总会有一朝愿挽起长发,洗手做羹汤。曹雪芹是清楚的,而我渐渐的也慢慢明白了。 

     如今的我,心宽体胖,俗不可耐,黛玉仍是我心中最爱,但人生,却需要如宝钗一般成熟应对了。 

    静思己过忘凡圣,闲悟天机游乾坤。

                                           2016年2月19日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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