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的时候就想写点什么 ,一时想表达的太多,不知从哪个角度切入。夜色阑珊,女儿均匀的呼吸却带不来我的丝丝睡意,一个多月过去了,时间真的像海绵里的水,要挤,总是有的……
2019年似乎是一张摊开的试卷,等着我去作答,可我竟然痴傻的像个孩子,半个题也不会,于是交了白卷。每天,这种连轴转的工作和生活节奏把我推到了风口浪尖上,让我像打了鸡血一样去应付,去周旋,去改变。两个孩子的饮食起居,老人滑稽幼稚的无理取闹,初三毕业班的压力山大,装修房子的事无巨细,我没有一样能放的下,我硬是将一首《声声慢》唱成了《满江红》,也硬是将小女子变成了奥特曼,生活啊,生活,原来可以迫使一个人变得如此强大。
一个多月以来,最有感触的是我把刚满三岁的女儿送到幼儿园,她惶恐不安的四下张望,怯怯地拽着我的衣角,眼泪汪汪的说:妈妈,你别走。你去上班,我在家看电视好不好?我没有吭声,头也不回的走了,刚到院子里她跟着冲了出来,凄厉哭声在走廊里回响,我的心里泛上一阵酸楚,我是个母亲,可我还要上班,还要签到,还要准时到校,我不能逗留,孩子,现在没人带你,你必须上幼儿园,这就是你人生的劫数,你自己不面对,谁也帮不了你。
一个多月以来,最能发挥我巨大作用的就是回家后,锅碗瓢盆,叮叮当当,一个四口之家,做饭洗衣,孩子教育,各种鸡零狗碎的事情都非我莫属,一边是青春期长身体的老大,一边是有入托恐惧症的老二,一边操心老大的中午饭,一边操心老二的入托难。尽管我已经尽最大努力把早自习全部倒掉,可是早晨起来还是像打仗一样,六七十平米的小屋让我晕头转向,从穿衣带帽到抱老二上车 ,再到打火起步,在电厂学校卸下老大,电厂幼儿园卸下老二,安顿好返回掉头再往学校赶,这种流水线般定制的生活让我经常忘带早点,那又怎样?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只要孩子们好了,我怎么都行。
更要命的是咱烛光里的妈妈,前两年您身体还很硬朗,怎么突然间就变得病病歪歪的了呢?您不是买菜找不到家就是半路晕倒被路人送回家,您不是丢钥匙就是说胡话,要么就是半夜三更翻箱倒柜,惹得楼下邻居一阵怒骂,更要命的是有恋女症的您,你一时半会都离不开我,每天十几个电话都是常事,每当凌晨两三点您给我打电话时,您知道吗?我都快神经了,我第二天还要上班,你睡不着的时候我还要休息,您总是为了一点鸡毛蒜皮的事把家里搅得乌烟瘴气,在我上班的时候让立马回家,妈妈,女儿是肉做的,不是钢筋水泥混凝土做的,希望您也体谅我的辛苦,理解我的难处,如果有一天,全世界所有的人都抛下你,我也不会不管你,因为您是我唯一的娘,有人说《都挺好》里的倪大红,世上真有这样的老人吗?我笑笑 ,我家就供着一位呢,可爱的有过之而无不及,摊上了,就是我的手中的宝。
人到中年,面对一大堆纷繁复杂的事,难免有心力交瘁的时候,好在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不管是顺其自然还是人为安排总有解决应对的办法。偶尔的,我还会想起二十年前,在那个叫师专的校园里,我们一群文艺青年背着海子的诗,踩着流行音乐的鼓点,闻着一路的花香,在晚自习盈盈的月光下畅谈理想,畅谈人生,歌颂爱情。周末,我们会去农大参加诗评会,把顾城北岛踩在脚下,为一个偏执的拙见争的面红耳赤,有时我们还会集体出行,为文学社筹款奔波,为校对《漠风》《绿洲》的错字通宵达旦。临别时,社长说:你们这几个女编辑,毕业不出五年,你们就将为人妻,为人母,我真想像不到你们那时的样子。田文海眼里泪花点点。转眼间,二十年过去了,生活把诗意磨成了油腻,也把远方变成了苟且,我才明白,原来,理想和现实永远都是遥遥相对,就是可望而不可及。
尽管如此,我还是喜欢《钗头凤》,喜欢错错错和莫莫莫,喜欢《十诫书》,喜欢人生最好不相知,如此便可不相思。这些年,时间像飞一样,没时间回头,也没时间改错。把每天分内的事做好,这就是一阵子。把一生中该做的几件大事做好,这就是一辈子。看了我前面的日志,名叫《别了,我的三十岁》,才几天功夫,就变成了《来了,我的四十岁》,十年,就这样蹉跎了。十年来,我依旧是那个小我,默默的,在自己的小角落里发光发热。可十年来,我的孩子长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这不得不说是我的成就。小人物有小人物的活法,小人物有小人物的乐趣,一天,两人,三餐,四季,平淡中求真,素静中求实,眼前是触手可及的幸福, 脚下是掷地有声的回响。不会再为了取悦谁,而曲意逢迎;也不会再为了虚无的梦想而破碎了自己,站在高层上往下看,灯光点点,星罗棋布,一切小如蝼蚁,就像走过一段路猛回头,那些不复存在的人和风景,那些心口不一的疏离和背叛,也就让它随风散去吧!
2019年最暖心的事莫过于那天就到教育局送了个副高的材料,出来马路对面倒车时把车子左前轮掉进了树坑里,一位60岁左右的大哥帮我想尽办法,最终赶中午12点之前让我正常回家给女儿做饭。世上还是好人多,那种明亮的眼神像一束光,温暖着我,激励着我,让我披荆斩棘,迎难而上。
春天,希望的季节,没有花红柳绿,却有新芽吐绿,万象更新。在美好的时光里,我会继续向美而生,向善而行,打着我的车轮战,带着我的孩子们,把日子写成诗,画成画,迎接更加美好的幸福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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