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篇讲到陈胜吴广在大泽乡带领900戍卒揭竿起义,今天我们把时间线再次拉回到起义前,按照《史记》中的故事情节,看看陈胜吴广为起义做了哪些铺垫。
陈胜密谋
秦二世元年七月,大泽乡大雨滂沱,900人的戍边队伍被困于此。陈胜找到吴广说出了心中那个酝酿已久的大计。说:“今天延误失期是死,举大计也是死,与其等死,还不如放手一搏。”接着陈胜又为我们贡献了一句千古名言“天下苦秦久矣。”
陈胜给吴广作出了分析:胡亥是秦始皇最小的儿子,并没有合法继承权,真正该继位的是长子扶苏。扶苏因为多次劝谏始皇帝,被始皇帝发配到边境去给蒙恬当监军了,而如今听说扶苏无罪被杀,幕后主使就是胡亥。老百姓大多都对扶苏有所耳闻,知道他是个贤明的人,却还不知道他已经死了。还有一个人,楚国名将项燕,当年不但屡立战功,而且关爱士卒,在楚地深得人心。项燕下落不明,有人说他死了,有人说他逃走了。如今我们拉起队伍,只要号称是公子扶苏和项燕将军领头,就会产生强大的号召力,天下会有很多人来响应我们的。
奇怪组合
陈胜挑出的大旗竟然是秦始皇的大儿子扶苏和楚国的大将项燕。秦国和楚国本来是两个有着不共戴天之仇的冤家对头,把扶苏和项燕组合成精神领袖确实让人费解。大泽乡的位置在楚国故地,利用项燕的号召力,我们可以理解,但是为什么要搬出扶苏呢?如果我们设身处地地站在陈胜的立场还原一下当时的情境,也许就没有那么奇怪了。首先,陈胜是佃农出身,想必也没有太高的文化素养,他带领的那900人估计文化水平不会在他之上。他们对当时社会的理解大概就是:第一,项燕是个很厉害的好人,我们追随他心里放心。第二,扶苏是个好人,如果是他当皇帝,我们就不会苦秦久矣。第三,胡亥是个大坏蛋,是我们苦秦的罪魁祸首。所以我们要追随项燕,力挺扶苏,推翻故亥。
占卜吉凶
吴广非常赞同陈胜的分析,但还是需要征得上天的同意——占卜。占卜先生给出的答案是:不用担心,你们占卜的事情能成,但是,你们向鬼神占卜过吗?占卜结果的后半句涵义模棱两可。有一种解释说占卜先生的意思是:你们占卜的事情能成,但你们两个都得死。当然这是后人知道故事结局后的事后诸葛亮。当时陈胜不会这样想,当占卜先生说到鬼神二字时,一语点醒梦中人。陈胜马上想到了一个凝聚人心的绝妙之计。
荆人畏鬼
《吕氏春秋》有这样一句话:“荆人畏鬼而越人信禨(jī)”,意思是说,楚人和越人都特别畏惧鬼神。既然荆人畏鬼,那就不妨因势利导,通过鬼神来塑造权威,凝聚人心。
《史记陈涉世家》原文:乃丹书帛曰“陈胜王”,置人所罾鱼腹中。卒买鱼烹食,得鱼腹中书,固以怪之矣。又间令吴广之次所旁丛祠中,夜篝火,狐鸣呼曰“大楚兴,陈胜王”。卒皆夜惊恐。旦日,卒中往往语,皆指目陈胜。
意思是:陈胜、吴广在一块布上用红色的颜料写上“陈胜王”,塞到鱼肚子里。等到大家吃鱼的时候,忽然从鱼肚子里吃出这么一个东西,在场的人都相信这就是天意。
然后,吴广又悄悄藏身在人们祭拜鬼神的丛祠当中,到了晚上,大家都在睡着,吴广在一只竹笼里点上火,营造出鬼火的效果,然后模仿狐狸的声音,喊着“大楚兴,陈胜王”。
第二天,人们自然会议论纷纷,大家都对陈胜指指点点。后面的发展正如《资治通鉴》记载的那样,陈胜喊出了那句振聋发聩的呐喊“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仪式做足
陈胜吴广杀了秦朝官员,“斩木为兵,揭竿为旗”开始了中国历史上轰轰烈烈的大泽乡起义。虽然手无寸铁,但是既然起义了,那就要有个军队的样子。首先打起了扶苏和项燕的旗号,算是有了组织。然后再把仪式感做足,没有统一的军服,那就统一袒露右肩,相当于建立了一套识别系统来区分外人和自己人。然后设坛立盟,拿秦朝官员的人头祭祀,相当于宣誓立约,建立“大楚”政权。陈胜自立为将军,吴广为都尉。一支反秦武装就这样在大泽乡的滂沱大雨见证下组建完毕了。这一系列高调仪式,相当于把所有人的后路给堵死了,从今往后,大家只能一条道走到黑,再也没有回头的可能了。
攻城略地
《资治通鉴》原文:攻大泽乡,拔之;收而攻蕲,蕲下。乃令符离人葛婴将兵徇蕲以东;攻铚、酂、苦、柘、谯,皆下之。
起义军从大泽乡开始,打得顺风顺水,接连拿下一连串县城。就在这一路的攻城略地中,军队像滚雪球一样迅速扩张,当兵临陈县的时候,已经拥有兵车六七百辆,骑兵千余人,步兵数万人,着实有了打一场攻坚战的本钱。于是准备进攻楚国故都陈县。陈县郡守和县尉竟然都不在岗,由守丞组织城防。这位没能在史书中留下姓名的秦朝忠臣力战而死,大楚军队胜利入驻陈县。
这个胜利实在太大,来得也着实太快,以至于陈将军有点发飘,于是组织陈县当地有头有脸的人物开会。会议结果是大家一致认为,陈将军功劳太大,必须称王。不称王,不足以彰显“披坚执锐,伐无道,诛暴秦,复立楚国之社稷”之功。于是陈胜自立为王,国号由“大楚”改为“张楚”,从此也就不再提扶苏得事了。
张耳、陈馀
陈胜急于称王这件事,绝不是一个明智的策略,那么,难道当时就没有聪明人劝过他吗?难道就没有人提出反对意见吗?当然有,就是张耳和陈馀。大概陈胜没有想到,陈县还藏着张耳、陈馀这两位名满天下的豪杰,陈胜更没想到的是,他俩竟然会劝说自己放弃称王的打算。
张耳和陈馀到底是何许人也,这两位江湖豪杰是如何给陈胜分析当前形势的,又是如何给陈胜设计战略构想的,陈胜是否采纳了他俩的建议呢,下一篇再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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