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世纪90年代末,我大二那年的暑假,一向身体瘦弱的父亲被诊断出得了食管癌,好在发现的很及时,并且马上到市第三人民医院动了外科手术,虽然借了外债,但手术相当成功。
那年的国庆节,他收敛了倔强的性格,没有赶着驴车去地里,一是考虑他的身体正在恢复阶段,再者就是那头为我家服务了八九年的青驴已被卖掉,理由是以后没有人再使唤它了。
其实这头青驴被父亲驯服的很听话,作为我成长中永不磨灭的印记,后来我在巜那头青驴》的文章里专门做了记录,以示留念。
98年的暑假,我陪着父亲在医院里,它静静的躺在病床上,身上插着好几个管子,那个阶段,我和姐夫姑父轮班伺候,手术后的第三天醒来,他完全按照医生吩咐认真的配合着,他像一个孩子似的,也像我小时候在他跟前一样听话。
病房的墙上那台有线电视,轮番播放着南方大水的最新消息,其中不乏一些动人心魄的画面,让睁着眼睛,头脑清醒的父亲,暂时忘记了身上的不适。
等到胃管拔掉,能讲话的时候,他给我们说,水火无情,他小时候也经历过水灾,不过那个时候,墙倒屋塌,人们流离失所,再看看现在,这么大的灾情,政府和人民解放军官兵与灾区人民心连心,这么好的时代,做梦也想不到,赶上了!
稍停片刻,他又悄悄的问了一句,邻居家的那个老太太,是不是这几天没了?
姑父刚从老家回来,对老家的事情很清楚,但是他来到这儿并没有告诉任何人,真不知道因麻醉药的作用,昏睡了两天的父亲是如何知道的?
后来他说,他似乎做了一个梦,梦到邻居家里办着丧事,醒来只是没敢说,因为父亲和邻里关系处理的很好,以为只是噩梦。
听到这话的姑父一愣,一直到现在,他也解释不清,这是怎么一回事?
不是拦着他,他好像要把这几天来憋在心理的话都要说完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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