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的暖气热吗？

  你家的暖气热吗？

  这是这两天邻居见面打招呼必有的问候。小区的微信qq群里，也是各种吐槽自己家暖气不够热的话题，有一些激动的邻居把能打的电话都打了一个遍，还是没解决。气愤的他在家里跳脚，在群里骂政府。我们家的暖气也不够热，我和婆婆两个人东摸摸西摸摸，一会摸一下看看有没有变得比刚才更热。几次检查下来温度还是那样，能找的理由都找了，到最后实在不能安慰自己了。婆婆也坐不住了，要我和她兵分两路向12345市民投诉热线打电话投诉。

  折腾了两天，暖气还是不够热，也没有得到重视，大家默契的不再抱怨而是互相安慰了起来。“大概是现在天还不算太冷，政府为了节省先这么供暖。”“这样也好，现在太热等天更冷的时候，就适应不了外面的温度了。”就连我婆婆也说现在的冬天比起过去来暖和多了，可能这就是正常的供暖温度了。

  过去的冬天？我想起来我小的时候住在厂区房，那时候的暖气片很薄，绿色的，时间久了就会生锈还会掉漆。暖气片上面总是有各种东西，洗干净的袜子、手套、馒头、需要化冻的肉还有不知道爸爸从哪里拣来的鸽子蛋、以及我淘气弄湿的书本，晚上睡觉的时候需要在上面搭两条湿毛巾要不然屋里会很干，妈妈总说屋里太干对皮肤不好。每次放气放水的时候，奶奶总喜欢拿着盆在暖气下面偷水用，好像那时候每家每户都会这么干，我还记得接出来的水都是橘黄色的锈水，既不能吃又不能洗衣服，只能用来冲厕所，长时间用脏水冲马桶，马桶都发黄了，显得又脏又旧，我那条件好的姑姑每次来我们家都会憋着不肯上厕所，她告诉我对着这么脏的厕所她上不下去，在所有人看来得不偿失的事情奶奶还是乐此不疲的每一年都要偷上那么几大盆因为邻居们都在这么干，好像她不这么干就吃亏了一样。

  那时候的冬天是很冷的，因为家家户户的床都是紧贴着暖气的，我和表姐放学回家后都是先爬到床上，拖了手套脱了鞋子，瘫在床上暖完手暖脚，有的时候还会把脸凑过去暖一暖，直到脸恢复知觉。幸运的话暖气片上会大人买的烤地瓜，我们姐俩就一边吃一边暖脚。鞋子和手套要一直放在暖气片上的，这样出门的时候在穿上是暖活活的。

  我小的时候家里有孩子有大人有老人，但房子很小只有四五十个平，不比现在一百多平只住两个人。那时候房子虽小却觉得很宽敞，一点也不挤。暖气片也只有两片，没有现在家家户户都有五六片，连厕所都有暖气。但我总觉着那时候家里很暖和，每天都热热闹闹的，吃饭的时候也是一堆人围着一张小桌子，每个人吃饭的时候都哈着热气。菜总是那几样的，土豆西红柿茄子轮番吃，可是奶奶做的茄子，小姑做的土豆丝，爸爸炖的豆腐是我怎么吃都吃不腻的。冬天家里会一次性买上一冬天吃的大白菜，堆的满满一墙，对，就是满满一墙。我也不知道家里没有车的情况下，大人们是怎么拉回这么多大白菜。大白菜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堆在了家里，又在冬天正好过去的时候吃完。

  现在我住的房子很大，暖气片很多，也很漂亮，暖气片上也不再有袜子，晚上睡觉也不再搭上湿布，因为有加湿器。家里的餐桌也够大，大到可以坐七八个人，可是暖气片却不怎么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