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老师不仅是在教学上与众不同,对班上的学生也是给予像妈妈一般的关怀,特别是对家庭贫困和单亲家庭的孩子。
我们班上有个男同学小威,是我的邻居,在他五六岁时爸妈离婚了,他跟随爸爸生活。离婚后他爸爸消沉了好长一段时间,天天下班就就出去酗酒,三更半夜才喝得醉熏熏地回家。对自己的孩子完全是不管不顾想,甚至有时候会拿孩子来出气。
小威在这样的环境中成长,也无心向学,整天调皮捣蛋,甚至有点小霸王欺负别人。黄老师没有嫌弃小威,还对他特别关心,给他买学习用品,衣服、鞋子破了,帮他修修补补,真的就像妈妈一样。
有一天放学路上,我被调皮的孩子用雨伞的骨架捅伤耳膜,黄老师已经回到家正做着饭,一听到这个消息,扔下饭锅,立马赶往现场,将我送去医院……
黄老师那么爱护学生,但她自己的生活确是一地鸡毛,正遭受着严峻的考验。
黄老师之前是不在我们工厂工作的,听说是为了逃离那个家暴的丈夫而跑出来的。当时我挺想不通,为什么这么一个说话轻声细语,这么温柔善良的人,会遇到这样的丈夫,太可怕了。
她为了逃离,净身出户,唯一的要求就是要儿子的抚养权,但这并不容易,男方家不会那么轻易放手的。
她边努力工作挣钱养活自己,边找律师打官司离婚,争取儿子的抚养权。刚开始她住在职工集体宿舍,为了能在抚养权争夺战中增加砝码,她卖掉自己所有的金银首饰,回娘家借钱,买下一套小两室一厅的工厂集资房,作为将来她和儿子的住所。
经过两年多的拉锯战,她终于胜诉,恢复自由身,也获得了儿子的抚养权。
好不容易生活稳定一些了,她又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直到现在,我还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她被调离教师岗,下放到工厂车间做普通工人。
分离的时刻,全班同学都哭了,我们都舍不得黄老师,甚至为了挽留黄老师,我们还幼稚地给工厂厂长写过信,跑到办公大楼找到厂长办公室,从门缝里塞进去,企盼能打动厂长,改变这个决定,但是等来的是被叫到校长办公室训话,黄老师最终还是到车间劳动去了。
在一次厂工会组织的歌咏比赛上,我再一次看到了黄老师,她穿着一袭白裙,独唱一曲《泉水叮咚》:“泉水叮咚,泉水叮咚,泉水叮咚响.....”回想起来,那清脆婉转的歌喉,那端庄素雅的形象,依然清晰地显现在脑海中。
我很敬佩她,无论在什么样的环境中,在怎么样的境遇下,都能积极地面对,勇敢地活出自我。
如今已经快三十年没有见过面了,不知道黄老师现在过得怎样,我相信她一定是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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