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我25岁,即将26,在奔三的道路上依然奋斗不息。没什么大的改变,跟大多数人一样,平凡的毕业,平凡的工作,平凡的生活。
有人说我像个长不大的孩子,即使到了30岁,也还是这般模样,爱笑的眼睛和大多数时的沉默。虽然30岁并不像60岁听起来那样遥远,但我依然希望自己到那时能够从容不迫的接受自己的第一个三十年,第三个十年。
掐指一算,在上海已有将近三年的时间,过得不好不坏,将就的很在理。面试过无数个公司,进过三四家,漂泊的岁月里,太渴望彼岸的心情,只有懂的人懂。
这一年,平凡且深刻,平稳也突兀。大事不多,小事不少,但足够去填平那些失眠晚上灯光下的空缺。韩寒在《我所理解的生活》一书中,这样写道:
不是每件事都能给人带来什么,人生的时光,总需要去度过。我选择这样度过。
1.
读蔡崇达纯属意外。
当时的状态是,新单位入职三个月,刚好转正,加薪。每天忙着挤地铁,忙着看各种陌生人的脸,从一种人潮挤进另一种人潮。朋友说,去读一下蔡崇达先生的《皮囊》,他会告诉你,肉体是拿来用的,不是拿来伺候的。
豆瓣上这样介绍,《皮囊》是一本认心又认人的书,客观,细致,冷静。后来,我便买了。只是因为多看了一眼“认心又认人”这五个字。仿佛找到了一种归属感,一种温暖的力量。
我不想否认,在我读到《母亲的房子》时,我哭了。那些生活,真的太容易被感动,简单的事情,平凡的他们以及被点出来的无数情感。我想大多数人都会跟我一样吧,都会想起自己的母亲,也都会想起曾经的生活。有人曾说,你之所以感动,是因为看到了你自己。
作者还写了他的阿婆,他的父亲,童年玩伴以及周围的一切,总是能在来不及的字里和时间里找到某种特殊的影子。
人都是这样,只有回不去的才是珍贵的。
以前啊,我们都是守在父母身边的孩子,跑不了多远,就会被呼喊到身边。那个以前的我们,大概只有六七岁,任性快乐,傻傻闹闹,嘻嘻笑笑。
而如今,我们都长大了,却不能时时刻刻的陪伴在他们身边,身在异乡为异客的身份,变得越来越深刻,心里总会记得有一个等待在等待。是吧,成长总有代价,这或许就是一部分。
我一直都把这本书放在枕头边,每当迷失自我时便随手翻翻,告诉自己,你看,这也是生活啊!
2.
2015年6月,我正式成为魔都的租客,比之前高级了一点,之前是“寄客”,但它们的共同的地方就是,都不是你家。简单的说,在大姐那里寄生了两年之久后,终于搬了出来,在寸土寸金的上海,中环附近租了一间单身公寓。
一个人生活后,你会发现很多道理。比如适应孤独比习惯孤独更有样子,那绝对不是当你一个人抬头看天空时的姿势。
以前下班回去,吃的是现成的。而现在,吃的是饿了么;以前睡过了时间,会有人喊你。而现在,喊你的是闹钟;以前回去晚了,会有电话崔你。而现在,崔你的是再玩一会。
我想所有一个人生活的人不都是一个样嘛。第二杯半价时的喜悦,有时只能自己跟自己分享;拍再多的照片,最佳搭档还是身后的山山水水或车流人流。
有一回,吃完晚饭回家的路上,M打来电话,也正是时候的打发我徒步在路上的无聊。
她开口说,他妈的,钥匙落在办公室忘记带了。
我开着玩笑讲,现在还来得及,买票来上海。
去去去。等我男人加完班,回来给我开门。她说。
虽然她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加完班,什么时候到家,但是再晚都会有一个人给她开门。这可不可以说成是一种简单的幸福?如果某天换成是我,忘了带钥匙,我想给我开门的只能是专业的收费的开门师傅了。
但是,我从来不会觉得一个人生活不好,因为有时,独处比相处好。如果非要说不好的地方,那就是每到月底手机就会收到短信提示:月底该交房租了。
3.
六个月前,接到父母电话。电话里说,这一次不管你有多忙,你都得回来,都老大不小的人了,你看看左邻右舍,哪个没结婚。
没错,父母又开始逼着我相亲了。相亲这种事情对于我来说,尽管很排斥,但我还是做了,而且还不止一次。
我还是始终都不明白,为什么到了某个年纪就该要做那个年纪的事情。二三十岁的婚姻叫婚姻,四五十岁的就不叫了吗,就低人一等了吗?
4.
我跟悟空是在网上认识的,从未见过面,所以我们是别人口中所说的网友。还有,这个悟空是个女的。
以前我对主动加我的人都是来者不拒,后来申请好友的列表中逐渐出现了各种特殊服务的群体,我便一概视而不见了。但悟空是个例外,所以是她加的我。
跟所有网聊一样,我们的认识也是从简单的介绍开始的。江西人在上海,会说西班牙语,销售,比我大两岁等等。聊了三四个月后,我对她的印象就是三个字,女汉子。
但是女汉子的形象并没有维持太久,直到她向我倾诉了她和她男友的那些事情。少女情节真不是盖的。
她码了好多字给我。
她说她不爱他,只是很想得到他,是占有欲。
她说不是每个人都有放弃的勇气。
她说不管自己受到何种痛苦和委屈,都是自己选择的。
她说两情相悦,总是那么难。
坦白的说,她没有从她男友那里得到她以为能得到的相等的爱。
所以,她是被抛弃的一方。
这样的故事,我们听的太多,司空见惯,不足为讶。那天,我并没有去安慰她。因为面对爱情,她是那时的弱者,她自己都不能慰藉自己,别人说再多可能都是擦边球。
后来,我们的聊天便再也没有关于她前男友的话题。再后来,她依然乐观如初。会抱怨工作太累,会八卦同事朋友,还会缠着我介绍男朋友。
时间只要再过一阵子,我们都会明白,爱情真的不是必需品。失去一个人你不会死,得到一个人你也不会延长生命,只不过大多数人愿意在后者倾注努力,因为得到永远比失去好看。
5.
这一年,因为出差,我去了北京。
北京城跟想象中一样,时不时的雾霾天,拥堵的不知道几环。跟我所待过的城市相比较,跟上海一样,人多到无穷多,但比上海热情。跟南京一样,每走一段路就会有一种门,但比南京大。
也跟很多大城市一样,有许许多多的人都会选择来到北京工作,于是有一种人在北京的称呼叫北漂,这或许是区别本地人跟外地人最明显的证据。以前,听到别人口中所提起的北漂这个名词,似乎总是有一种梦想的力量。
他们说,尤其是酷爱搞文艺的都喜欢去北京,爱唱歌的,爱拍电影的,提笔码字的等。
临走前的最后一天,我一个人从天安门走到故宫,又从故宫沿着中轴线横穿到神武门,再坐了103公交到了王府井大街,吃了饭,看了电影《007》,最后去了三里屯。一路细雨不停,快淋湿全身时买了一把雨伞。我发现这局部的北京,除了古老的样子以外,就剩冷得让人打颤了。
W跟我说了北京的后海,颐和园,什刹海,恭王府,798艺术区等等,但我一个地儿都没有去。
其实我不喜欢北京,或者说不喜欢现在所看到的北京。
我总是觉得对一座城市的评价,只有喜欢和不喜欢两种结果。因为喜欢才会有依赖,依赖才会有生存,生存才会有生活,生活才会有梦想,梦想才会有未来。
6.
2015年的最后一天是在爷爷的葬礼中结束的。
这是我二十几年来第一次那么直接的感受着与亲人离别的场景。我无法忘记他笑起来满脸都是皱纹的样子和每次回去对我的询寒问暖。
与君生别离,我们这辈子都会面对,即便是这个世界上最无奈最无力的事情。
父辈们披麻戴孝,守在爷爷的身边哭成一团,乐队们的哀鸣声时不时的发出同样的分贝,从一个角落传到另一个角落,直到击溃悲伤。我看到爷爷再也不能睁开眼睛的躺在那里,不止一次的湿了眼眶,流下泪水,那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样子,所有有关他的故事止步于八十五岁。
从殡仪馆出来,父亲抱着爷爷的遗照踱步的走着,父亲的脸上写满了子对父的眷恋。或许他明白,从此以后再想看到爷爷,只能对着这张无声的黑白照片。我想,这大概也是父与子的一种吧。
行行重行行,与君生离别。
以前,我在网上看过这样一段话。所有的人都会离开你,就像你会离开所有的人。从无尽的黑暗中来,又回到无尽的黑暗中去。
怀念爷爷。
这一年,我25岁,即将26,在奔三的道路上依然奋斗不息。没什么大的改变,跟大多数人一样,平凡的毕业,平凡的工作,平凡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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