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象他在一个洁白的空间迷失了方向,在一个变得越来越肮脏和污秽的处女地迷失了方向,尽管他付出了巨大的努力,连我记忆中的那张脸也扭曲了,我们说话的时候他的形象似乎跟妹妹所描述的内容融合在了一起,那荒谬的体力测试,令人恐惧、毫无意义的成人礼,以及我曾经对他的期许显得如此遥远,甚至连他妹妹谈论拉美革命及其带来的失败、胜利、死亡时的声音听着都有些陌生,我连一秒钟都坐不住了,我说我要去上课,改日再见。我记得有那么两三个晚上,我梦见他了。在我的梦中,他显得很瘦削,简直是皮包骨头,他坐在一棵树下,头发很长,衣服皱皱巴巴的,鞋子也烂了,都站不起来走路了。
走到一半时我忽生一念,我又回过头,但英帕拉已经不在街上了,无论看得见还是看不见,现在你想看到它,可是又看不见了。大街变成了各种遗失的碎片的暗影的拼版,最离奇的是,我也成了其中一块遗失的碎片。我的小车不见了。在某种意义上我还不太明白,我也消失了。我的小车再次回到我的头脑中。我也再次回到我的头脑中。
后来,在无奈和迷茫中,在一声纯粹的墨西哥式的吼叫声中,我明白了,我们都受命运的摆布,我们都会淹死在暴风雨中,我知道,只有那个最聪明的人,我自己显然不在此列,才会在暴风雨中漂泊更长的时间。
我们写作并不是为了发表,而是为了更好地理解自我,或者只是想看看我们能走多远。
我不知道今天是2号还是3号。也许已经4号了,甚至5号、6号了。但对我来说是几号都一样。这就是我们的哀歌。
我开着窗户,外面正在下雨,这是一场夏季的暴雨,电闪雷鸣,属于那种让人兴奋或者忧郁的天气。墨西哥怎么样?墨西哥的街道、我的幽灵、我们看不见的朋友们怎么样?“天堂的东侧”还开着或者已经歇业了吗?在类似这些的某个晚上,我口袋里还有点钱的时候,我也许就上你住的地方来了。如果没有钱,那也没关系。在某种意义上,我们一起行走过的那段街区已经成为历史,但它依然长存。我的意思是,我假设、我感觉,它依然活生生的,虽然在黑暗中,但依然活生生的,依然那么傲慢——谁会这么想呢。好了,不要扯远了。我在写一本小说,在这本小说里你叫乌里塞斯·利马。小说的名字叫《荒野侦探》。此致关怀。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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