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翻看之前的东西,发现我很喜欢这样的开头:
“当年对夕阳夕下这件事总无法释怀,
每年深秋这个时候的黄昏,一件太少,两件太多。视线里缠绕稀疏散乱的人群,电线杆平行矗立,天空有几只叫不出名字全身恸黑的鸟飞向远方,斜斜的昏沉的光影,橘色里带有点黑色,让人有点冷,又有点暖。
所以那句有点暖又有点冷,希望别人懂,便讲了很多年,但是尝试用文字描述出来的心境,火候不够,旁人通常云里雾里。”
说起黄昏这事,我还总想到足球场上来回奔跑的人,有些全程下来几乎没碰到过球,他们就只是跑,来回的跑,最后满身大汗,往球场的角落随便一趟,仿佛卸下重担。
篮球也差不多,亮眼表现的人始终亮眼,技术拙劣的人每天辛勤地投入精力练各种相关的东西,终于有点起色的时候,才发现时间过了大半,技术却还是那么回事而已。
而跑步的人通常塞着耳机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他们喜欢目视远方分散注意力,好应付跑步这种枯燥无聊却又方便的运动。
我回想起很多事情,但是不记得有谁参与。就算是我,好像也不过是个看客,用一种自以为领悟的姿态一遍又一遍地审视着身边很多的东西。
直到离开了学校半年的现在,我其实有时候一觉醒来仍觉得自己是个学生,应当认真洗漱,然后拿着课本去教室发呆一上午,等到铃声一响,随着大潮走进饭堂,吃着难吃的饭菜,然后回宿舍随便做点什么事情。
日复一日。
时间不会轻易放过任何人。
只不过有些人尚且不怕,他们骨子里有种莫名地无畏感,仿佛除了生死,都是小事。我之前像级了他们,迄今仍不愿意承认,我那时属于那个群体。
如今上下班,站在相同的地铁车厢,时间很准,误差不超过五分钟。人多人少都是那样,小桂曾经问过我,有没有想过,自己小小的一个念头,会导致接下去的人生完全不一样。
想过。
也只是想过。时间线只有一条,我无权参与其他的可能性,以前很喜欢想这种类型的事情,现在,胡乱慌忙之中倒惊喜的发现有些秩序,后来想想,不过是习惯的麻木效果而已。
毕业之后,圈子小得很。
有时候也会觉得麻烦,大部分人说好的过好自己,各自安好。
大概所有人都不会希望与外界没什么联系。但是想了很久我突然明白,同样的一件很有趣的事情,我不会漫天地见人就讲,我只会想到一两个人,然后兴高采烈地去骚扰他们,如此而已。同样一件有趣的事情,我选择跟她说,而选择不跟他们说,这就是圈子了吧。那些不曾与我分享生活细节的人,想必自己对于生活的满足点并不需要通过分享给我来实现,或者是自享其乐,或者是有特定的亲密的圈子。总之与我相关的人,他们大多一副过得很好的样子,之前尝试去了解,后来惊觉,那不过是一种不请自来的打扰。
于是大多数人之间没有过多的交际,实际上自己的生活也在被关注和分享着。挑选几个合得来的朋友,跟这个聊开心的事,跟那个阐述难过的事。
现在的人大多如此。
我在写文的时候几乎不讲故事。
那些通常都是以我有一个朋友开头,以思考人生得出某个道理结束的故事,仿佛很想一种强行推崇,就像议论文里苍白无力的举例子,某某某经历了什么事情,然后他怎么做,最后得到一个怎么样的结果,因此生活通常就是XXX的,我们不需要刻意去XXX,模板生硬,过程无聊。
在我看来,如果看几个故事,听几句道理,就能把生活过好,那,就好了。
于是这些人讲故事,或者只是出于一种纯粹的分享的心态。
但是个人经历这种事情遇见了就知道,事情可以分享,但是感觉不能,于是所谓的分享,实际上到了别人那里,已经是另一个故事了,有鸡汤的人喜欢讲故事,靠着某些故事,企图挖掘共通的地方。
所以一旦我不讲自己的事情,或者说,我不再需要讲自己的事情,能写的东西也就很少。通过一件事想表达的东西,听众听了未必还是那么回事,许多人始终不理解,许多人即使理解,假设同样的遭遇之下,也未必做出与我一致的选择。
而不讲故事,就像现在这样一字一字的满满的,全都是自言自语式的陈述句,也显得有些生硬牵强。其实真正让我感到难过的,并不是我长久不写便写不出东西来。
而是明明客观上有一堆事情可以讲,我却完全没有了想要讲出来的愿望。
人们总说,会习惯的,会过去的,会好的。
因为当他们处于这个阶段位置,别人也是这么跟他们说的。
思想是有局限的,我不能凭空臆想出某种很好的相处模式,因为大家都这么相处,而我又实实在在地存在这样的圈子和周遭,总不能大喊,放弃吧,做条咸鱼就很好,你会一直这么糟糕下去的,吧?当下的认知,正常人之所以为正常,只是因为他们人数多,而无关想法本身。
我跟你说天空很蓝,云朵很白。你回我一句,你闲得蛋疼。
我跟你说阳光很暖,秋风很凉。你回我一句,我热的要死。
我跟你说海很辽阔,你跟我说也淹死了不少人。
一旦决定隐于人海,不讲事情,
只要开口,便输了博弈。而一旦不开口,也输了博弈。
希望你们能遇到那样的人,让你毫无戒备地吐槽甚至咒骂这样的世界。
至于今天为什么选择开口,大概是由于决定了不再开口。
你看,那天已亮,我翻看之前的东西,发现我很喜欢这样的开头:不如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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