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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答马老师的五个问题

回答马老师的五个问题

作者: 英国熊 | 来源:发表于2018-10-17 20:50 被阅读0次

    我有几个问题想采访一下你。 一,杨老师文章中提到,“二十多年前,殷国雄还在湖北的某个县城上中学,偷偷暗恋某个女孩,找到机会便光顾学校周围的游戏厅,课堂上语文书下面放着古龙、金庸的小说,成绩并不突出的他不是老师喜欢的学生,面对着仿佛是“突如其来”的高考,他不知所措的努力考取了湖北黄冈师范学院——我们每个人都曾是青春迷茫。”我想知道你自己怎么看自己的学生时代,是杨老师所说的这样么?这段经历和你现在为人师的诸多实践之间有着怎样的联系?有什么样的影响?

    答:实话说,我从小在县政府大院长大。我爸虽然行政级别不高,但地方小,人脉圈子就那么大,我确实沾了他的光。中考结束,分数离县中距离不小,我爸找人给我批了条子,让我进县中念书,赞助费还减了不少。我也想好好念书,但理科确实不行,基础弱,有个教物理的小个子老师没事就在旁边讽刺我们这些特殊学生,也就是差生嘛。我也会看脸色,识趣,去了最后一排。哇塞,感觉很好啊,后排的同学彼此温暖嘛。我打定注意读文科,去你的物理,去你的物理智商优越感。物理课化学课甚至语文课都看武侠小说,把古龙金庸都看光了。后来去念了文科,幸好,打小爱看点闲书,就混了个大学本科。虽然我一度觉得那学校配不上我,但我现在想想,就我这学习态度和习惯,确实不行。我中学阶段不是一个好学生,属于爷爷不疼姥姥不爱那种。已故的秦力校长评价我: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没规划,你考大学都是稀里糊涂。这是实话。这段经历对我有两个影响,一是我觉得自己能理解那些班级失语的学生,总是尝试把成就感给与所有学生。我不太喜欢聊成绩,一个人只要肯学习,愿意思考,他总会有自己的出路。我就是个例子。我强调最多的是,可以讨厌考试,但要热爱学习,考试不等于学习。二是我做事情特别执拗,不轻易放弃。我高中数学不稳定,考得不好,就会沮丧,在宿舍睡大觉,早读都不去。后来这种懦弱甚至影响了我的其他科目的发挥,其实高考数学成绩还可以。去一所地方师院,我内心很痛苦,但我就想到了自己的这个问题,遇到事情,不去解决,特别懦弱。现在遇到问题的思维方式,就是问题在哪里,再试试,也许可以解决。 

    二,“十五年前,刚到张家港的殷老师除了在宿舍看书就是在操场上狂奔——我们的理想都曾在现实面前狼狈不堪。”这段历史,我也想听到你个人的讲述。

    答:谈不上除了看书就是狂奔,但的确很孤独,平时还好,周五周六晚上,两层的宿舍楼就剩我一个,偶尔有个挺漂亮的外地女老师还住着,不过我从没上去过,真是个单纯无害的好男儿。我当时又没好意思去和丈母娘妻子一起住,没领证嘛,她们住妻子舅舅借的一套房子。当时穷得当当响,工资就九百多,又想早点买房子,逛街都不敢。除了读书,也没别的消遣方式。至于狂奔,不如说是在操场上晃,睡不着,又没人说话。确实闷。到现在,我才明白,大多数普通年轻人可能都会有类似的经历,毕竟富二代少。但那时真挺压抑,本地老师谈房价,我在一旁不接话,没法说。工资低,自己家里又指望不上,还好老丈人大力支持。我就觉得,想要做好老师,首要是把自己的生活理顺,不是说大富大贵,而是要有基本的经济学常识,让自己变得宽裕些。物质很重要,它能让教师更有勇气、更为平和地进行尝试和变革。

    三,“十年前,常青藤中学碰壁的老殷参加公务员考试,面试的时候面对“学生造谣‘’的问题,他再一次爱惜了自己的羽毛。”问三,“十年前,常青藤中学碰壁的老殷参加公务员考试,面试的时候面对“学生造谣‘’的问题,他再一次爱惜了自己的羽毛。”问题同上题。

    答:考官问了一个问题,好像说如果学生网上造谣,团委老师应该怎么处理?我的回答是一切言论都是中性的,只要没有引起马上可见的伤害,对学生都应该持包容态度。我那时刚刚看了林达的近距离看美国系列,对第一修正案印象很深。我谈不上爱惜羽毛,还是不成熟,又想转行多赚点工资,在这个小城有更体面的职业,又想挑衅规则。还是那句话,不成熟,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没想好就去考了,然后又矫情,借着话题挑衅,直接推翻整个题目。何况,论实力,我也不能说自己一定能上。就是别人考了,我也想去试试,误打误撞,有面试的机会,自己又不想按规则来。是自己的矫情。

    四,“刚刚过去的一个学年,殷老师接手两个初三毕业班,他克服心中的恐惧,进行了《麦克白》和《威尼斯商人》的读书实践。”“心中的恐惧是什么?

    答:我以前教毕业班,特别是毕业班下学期,电影和随笔是写,但没做过整本书,因为老师毕竟得面对应试压力。我还是在乎排名的,特别不想考最后一名。下半学期做《威尼斯商人》,我计划要拿七节课出来,也就是一个星期的语文课都做整本书的阅读。我知道它可以提升能力,但是初三嘛,周围的老师都在上课文背诵默写,多少心里有些恐慌。这种恐慌一是对不确定的畏惧,从没在临近中考做过啊。还有是考核标准给自己的压力,自己的脸挂不住。但我心里有数,知道成绩不会受到太大影响,就算有,也只是背诵默写的熟练不够。这个放到冲刺阶段没问题,先前还是要提升学的能力。迈出第一步,也就没啥恐惧。恐惧的原因是你害怕离开舒适区,进行全新的尝试,害怕风险。其实没有变化的教育教学,真没意思,循环往复,没有创造。

    五,“老殷在那所号称全市最好的中学呆了五年之后,跑到对他欣赏有加的校长办公室要求回到乡镇的学校去。其间虽有波折,但是他又回到了原来的乡镇中学。” 因何而去?又为何而归?

    答:年轻的时候,我觉得在这个城郊初中教书,委屈了自己的才华,无法实现自己的抱负,需要去一个所谓的好学校来证明自己的价值。究其根本,是需要外在的表象来证明自己,没有自我认同。回来的原因有三:一是自己呆了六年,感觉自己并不合适。我骨子里喜欢挑战一切既定的秩序,对于做课程来说好事,但对于处理一个好学校的人际关系,确实不合适。我没有这个能力应对。第二是我觉得自己越来越虚荣狂躁,一面觉得自己不适合,一面又享受学校光环,我觉得自己应该脚踏实地,踏踏实实做点事情,就像史金霞老师所说,做自己的课程实践,得改线自己,不能只是满足于自己的进步。第三是学校转为纯粹的私立,我担心编制的稳定性,所以就回来了。 至于学生的变化能占到多少比例,我觉得这个问题不能这样问,马老师。应该说,我会努力让他们相对于自己取得进步,发生变化。放到集体算比例,这个真没法说,没人的起点不一样,我对他们的要求也不一样。准确地说,我做这些,不是因为学生发生变化,而是我觉得自己有必要这么做。学生不变化,我也得做。这是我对自己的要求和期许,能不能做到另一码事。我不能要求学生一定要满足我的预期,这也是变相的强制。 至于挫败感,那是教师的心理常态。我们这样的学校更是如此,有时下了课,我会沮丧得一动不动,坐在椅子上,我觉得学生不至于挫败感,那是教师的心理常态。我们这样的学校更是如此,有时下了课,我会沮丧得一动不动,坐在椅子上,我觉得学生不在需要我。事实上,学生的问题,老师只能想办法激发他,不管强制还是鼓励,都要以学生自我反省自我成长为着眼点。但有的学生,的确不想念书,义务教育,成本又低。所以父母就和他说先把初中混完再说。2018年6月,有个学生姓齐,家庭作业就没写过,天天早上眼睛红红的,据说晚上打游戏到很晚。他母亲中考前最后一次家长会都不来,后来中考考完,分数就不说了。他母亲在家长群问,有没有人去外地念学校,说是可以去铁路上班。当时,我看得心里很不爽:何必在这里浪费时间,明明早点可以去找个学校学习技能,时间难道不是是成本吗?我明白义务教育的用意,不过实际来看,把成本转嫁给他人,使得不少学生只是混完时间,和受教育没什么关系。从现实来看,单一的教育内容,评价标准,办学格局,确实也让不少学生失去了选择。你不能说不爱学习,只能说不爱学教科书,只是这么宝贵的年少时光,白白浪费,还养懒了身子,确实看了难过。这样的学生多了,最受影响的是那些想学习的,所以某种意义上,薄弱学校分重点班有它的现实意义。虽然,我没教过重点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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