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开篇便是一阵热闹又苍凉的唢呐声,随着镜头慢慢摇下来,慢慢落到地上,才看见是灵堂,黑色的灵帐下是一位面目平易的老人的遗像,很多衣着朴素的男女进进出出地张罗着,很像张艺谋导演早期的作品风格,直到银幕里的人,坐在炕上,说明着什么时,我才回过神来,这不是一部剧情电影,而是一部真实的纪录片。
真的只是记录,没有渲染煽情,没有旁边讲述,就是安安静静看着,脑子里也没有慰安妇之类的概念,没有感同身受的痛苦,却泪流不止,因为影片中的每一个阿婆都像极了自己家里的长辈。
印象最深的一幕是,一个奶奶和来自韩国的摄影师,语言不通无法交流,但她却很大方,拿烟给他们抽,还拿了良民证上自己年轻时的照片给他拍,摄影师把相片给她看,她试试探探地摸相机,一边说这是好东西。
心里一下子就很酸,很像自家的奶奶外婆,好多东西她们没见过了,也不敢碰,生怕摸一下就坏了给孩子添麻烦,教她们发视频发语音,就神奇的不得了。
小时候天天在一起不觉得,长大了,去外地念书或工作,在送你出门时她们会偷偷掉眼泪了;偶尔通电话,会因为嘱咐到没得嘱咐了,就催着挂掉电话,但她们会开心一整天;一回家来就张罗着做好多好吃的,恨不得把你爱吃的都一次让你吃个够;你给她买东西了,或者要给她拍照片,她嘴上推脱拒绝,最后还是喜滋滋地配合着;你越来越舍不得离开,因为已经开始明白什么是世事无常,因为我们在一起的时间不再是永远,是有一天算一天。
所以我们想把一切美好的事物都带给她们,让她们的生命和我们一样鲜活精彩,尽管吃力,可我们都想好好活着,在一起的日子都开开心心的。
就像片中那个日本留学生志愿者,只是把阿婆们当成自家阿婆,只想好好陪陪她们,她们那样善良,那样美丽。
落幕时,《九重山》的歌谣响起,歌声清明净丽,像奶奶们的少女时期,如果没有战争,没有苦难,多好。
就像导演郭柯说的,'慰安妇'这三个字其实是我们强加给她们的,走不出历史的是我们。
老人们最深的苦痛已经随着时间埋在了最深最深的心底,那里有一层很坚硬的痂,里面的血肉模糊已经看不见了,她们已经习惯了在漫长的时光里静默的生活,没有我们想象的波澜壮阔,没有家国历史,没有爱恨情仇,就与世无争的生活。
韦绍兰老人的那句:"这世界真好,吃野东西也要留出这条命看。"感动了无数人,因为真的,没有什么比好好活着更重要,所以无论什么事,不要人为加戏,我们每个人就好好经营自己的生活,至少能心里从容坦荡地,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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