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马艳秋
目送动车远去,爱人拉着我的手:“回家吧,等过了疫情,我就给你买票,去北京看爸妈!”我像一只无助的小狗,乖乖地跟着他回过身,沿着来时的路,一言不发地往回走。
多想咬一口妈烙的软绵绵的发面饼,越嚼越香;多想吃一块妈烀的肘子,沾点蒜酱,那才叫解馋;多想吃妈煮的鸡蛋,蛋清嫩嫩的,蛋黄软软的;多想拉着妈的手,出去遛遛,讲讲我为啥在梦中哭醒……
多想用电动剃须刀给老爸刮胡子,爸那老实享受的样子,多么让人心疼、可怜;多想给爸按摩按摩腿脚,让他能早点出来遛遛;多想喂爸一块蛋糕,这是他的最爱……
那年冬天,爸每天下了班,拉着铁爬犁,背着斧头,去江东砍条栅子。我放了学,去市场找妈,和妈一起收拾摊床,然后带着妈买的炉果或者麻花,推着手推车,去江东接老爸。北风穿透围巾,吹到脸上,真的像刀割一样,手冻得拿不住绳子,脚好像都没有知觉了。火红的晚霞照耀着冰封的江面。我们走过一道江,再走过一道江,才能找到爸。那时,爸已经砍了一垛条栅子。见到爸,我们就一起吃炉果或者麻花,吃完了,我们就抢着装车。一会儿,爬犁上的条栅子就和我一样高了。手推车也装好了。只有自己多干点,爸妈才会少干点。爸拉着爬犁、我和妈推着手推车,走过锃亮的冰面,太阳的余辉已经没有了,大江上只有我们三个拉爬犁、拉手推车的黑影。爸告诉我们,看见狼就点火,狼最怕火,只要见到火,它就跑远。所以我们三个兜里一定要揣着一盒火柴。
条栅子垛得跟城墙一样高。后来我才想起来,砍了那么多条栅子,咋没看见烧呢?都哪去了呢?哪天,我得问问妈。
现在,好吃的东西很多,可啥也比不上炉果和麻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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