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从前

工作的压力无处释放,只好放下,,想想回不去的从前. 本意是逗自己一乐,却陷入了更深的盘旋. 不得不说的是我的妈妈, 下意识里写出的是妈妈而不是母亲, 并非因为关系的亲密,而是母亲多了一些敬意也有距离.

一. 妈妈的童年

  1949年正月二十三, 粤西沿海小村庄依然绿意泱泱,春节已过,春雨仿佛回到冬天做客,没有丝毫温暖和滋润,满天满地的寒意夹杂滴答无声的泥泞. 往日喧哗热闹的武馆大门紧闭,却又流出生命的气息.妈妈,来到了这个世界, 在离家乡200里的武馆里.短暂的寂静过后便是喜气洋洋,也许这是妈妈选择来到世界的最体面的落脚地. 外婆是二房, 故事跟历史长河一样长,历尽各种艰辛后遇到外公,便跟着辗转各地开武馆,授徒行医. 

妈妈的公主生活在解放的枪声响起后寂静了一段时间,武馆关门了,外公带这妈妈和外婆回到了家乡,安置在闹市的一个铺面上, 外面做生意,里面住着,倒也宽敞.祖屋住着外公的原配和大女儿, 铺面住着外婆和我妈妈, 这个模式一直各自遵守着,相安无事. 回到家乡, 外公专门做起了跌打医生,铺里堆满了各种草药,熬制药膏的柴火肆意地烧着,夹杂着丝丝清苦的草药味. 据说外公师从少林弟子"铁布衫",专攻跌打疗伤,医术自然不在话下.渐渐地, 外公的医馆远近闻名,几乎整个"下世府"-(包括以前的湛江茂名等地区) 的人都找上门来,特别是当时的渔民, 出海容易受伤, 每天都有人请外公去当地集中问诊. 妈妈的公主生活便又密密地过起来了,妈妈不光是有公主的命,更是长了公主的美貌,据说如外公的医术一样,远近周知.当然,长大以后的妈妈甚至现在的妈妈, 依然有村化的摸样. 公主的生活是怎样的呢? 妈妈津津乐道的回味了上千遍,顺道还不懈的轻叹一下目前的光境.每每船靠岸,得过外公医治的渔民便用箩筐挑着满满的大黄虾, 用麻袋装着满满的鲍鱼, 串着的各种鱼更不在话下,轻轻重重地送来了. 吃不完的大黄虾和鲍鱼烫熟后晒半干,成了妈妈口袋里的零食,更成了妈妈多年后记忆中最美好的童年.

日子就这样细细的过着,妈妈5岁了.现在家里依然保存着妈妈当时画的一张照片, 抱着一个苹果,笑开了花.花布缝的长衣长裤,不知是红色的花还是黄色的花呢? 拥挤的小花围成一团,我想该是紫色的吧. 

  1954年,外公成立了粤剧团,热爱粤剧的外公变卖了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带领村里一群文艺青年打鱼卖钱置办服装道具. 村里的"草台班子"成立了.夜晚,便成了这群热血青年最美好的时光,请了县里的师傅来教唱戏,连粤语都不会讲的人们就这样靠一腔热情渐渐成熟起来.外婆自然成了花旦,外公却不是"文武生".妈妈也一天到晚泡在戏班里,聪颖漂亮,外公自然是爱得不行,努力培养接班人. 5岁就开始练身段,上台演各种女儿.妈妈从小就知道自己漂亮,聪颖, 但是并不娇生惯养,7.8岁就给外公打袜子, 手套, 做各种家务活, 或许与外婆比较懒有关. 流水账一样,只为记住这唯一的过去.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