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流瓶

有人说：

俯身细瞥一枚瓶子的瓶身的时候，

看到的是一个一个小世界。

由于折射，

那一抹椭圆便是外围空间的若隐若现。

它的两侧，

陈列着现实与虚幻，

永远无法厘清。

就像，照镜子的时候，

看不出自己的不真实，

摸不透内心的真想法，

看见自己的脸，

回身确是矮你一头的轮回背叛…

太阳累了的时候，

把自己的光辉交给了月亮，

即使——很不慷慨。

可怜的清辉，

上升在烛火的焰际，

被诗人瞧见，勾画了错误的悲凉，

以及阴晴不定的下场；

难知，这弧状光影处，

更是人界难述的郁结，

哽咽着的忧伤——

终于有一天，

想到了海水，小岛，海鸟，波涛，

以及风浪；

当然还有一只孤独的小船……

没有告别，没有眼泪，

没有伴侣，没有目的；

有的是随性，有的是自由，

有的是胆量，有的是向往——

在白纸上留言：

『像是一场没有方向的梦，

像是能够睁眼看世界的断线风筝，

像是数学里面的零矢量，

还像——

一个被抛弃、精致、可悲、飘洋越海的漂流瓶……』

从天际这边放逐它，

等待海水温柔地把它送到天海交接的另一边。

不管你受到多少风吹浪打，日沐雨淋，

曾迷失在无数方向迷尘……尽皆我命！

因为在那边，

你迟早会被捡起，

来不及可怜你那倦容，

看得到这张白纸，若能读懂这些留言，

读懂了——

『梦没有方向，是因为梦从你开始，

你还在，就只剩下了天涯海角；

断了线的风筝，从未熄眸，

即使最后平铺凡尘，

也是注视着你直到最后一眼』

最后，这枚漂流瓶，

如果你想到了这里，那么也就想得到

万千角落里，瓶子传达给你的唯一一条讯息：

我失足在天际，只为等你的回音，

听你说：

在下一个未来，依然等你。

——于乙未 仲夏  孔世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