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而为人,对不起。”此句被称为经典之句,直到如今依旧口口相传。它是《人间失格》的作者太宰治,一个自杀了五次,终于在第五次时成功离开这个世界的人,而在很多报道上,许多离去之人也以此句作为遗言,让人唏嘘不已。可我总觉得生死之事是有定数,当对于他们来讲若是抱着“活如地狱,死上天堂”的心情时,我们就应该尊重这样的选择。
在《36岁,人生半熟》中宽宽写道,“有时生未必喜,死未必哀”也是如此。一场人生的开始就像赌博,即使你手握之牌优胜于他人,可你依然无法笃定输赢之后的代价,可正是如此,让我生起了更多兴趣去探索这场人生命题。
过去我总是怕过来人之言,因为总认为他们倚老卖老,思想僵化,可同时对拥有阅历沉淀,心怀谦卑敬畏的前辈产生好奇和探求。《36岁,人生半熟》这本书便是宽宽讲述她关于在即将步入中年时的自我反思和发现的体悟。
其实世间道理早已被讲透,可我仍然着迷于每个人的人生体验,让我在阅读中可以看见更广阔的世界,开拓自身的局限,才不会胆怯和惧怕去赴这场丰盛的生命旅途。那么接下来就跟我一起进入《36岁,人生半熟》这本书的所获吧。
图片选自网络你的生活是假象还是真正所要?
在知乎里有个问题“人到中年是种怎样的体验?”,我看了一部分人的讲述,他们的话语里无一表达的是伴随既无奈又不甘的心情进入到似乎无法选择的中年。我在想,打出那些自白后的他们是否有那么一刻想要重新振作,可看了看自己的身体状态,接踵而至的问题,于是他们再次被生活套住了。
在文初提到的太宰治是一个年纪轻轻便执着于死亡的人,是不是令人感到惧怕?可你换一种角度,他把死当作活着的礼物,亦步亦趋走向它,不仅未荒度时间,反而留下了很多好的作品,意识颓废却不消极以待,当达到了某个程度,他的离开何尝不是对自己的奖赏呢?
看到这里,你会不会对他的决绝赴死产生一种钦佩呢?而放到如今,多少人能够遵从这种“游戏规则”中去获取礼物的过程?而这也是我在看完《36岁,人生半熟》这本书后想表达的第一个所获:看清你的生活是假象还是真正所要。
在《36岁,人生半熟》里宽宽写道,自己结束了第一份工作后,前往拉萨来了一场间隔月旅行。她碰见了一位六十岁的骑行老人,老人说越在家呆着越怕死,不如到处骑行忙着活。这番话打破了她对生命的设定,她于大多数年轻人相同,心中被理想和欲望催促,恨不能直接跳到未来。可现实并不会因年岁而轻易饶过你,未曾穿过它给你设定的重重机关陷阱,人如何也无法达到想去的目的地,难道我们真要等到白发苍苍才去认真活着?
但每个人的人生命题都是不一样的,可能是你恐惧的,也可能是你期待的,还可能是你从未想过的。每一个命题你跨得过去,你就进入了另一种境界,无论是生活还是精神上,你都远远超过了他人,但如果你跨不过去,你就只能得到一种生活的假象,但这种跨过又不是单纯的指输赢,而是战胜自己。
比如金钱的焦虑。在《36岁,人生半熟》中提到因为某家供稿媒体倒闭让宽宽意识到依赖外部平台收入始终不是长久之计,于是她收起文艺青年的敏感内心,陷入到持续几年以赚钱为目的的人生,以致她那段时间完全以收益去平衡一切,可现实中技能提升,但内心却感觉麻木。
比如对待的工作。在《柔与韧》一书里董卿说到,在《朗读者》未出现时,她曾陷入过任何节目交到她手里都觉得一样的痛苦中,明明百分之百投入工作,但到了一个时期她觉得自己看待一切工作都只是在做无谓的消耗。
你听过“职业性的冷漠和麻木”吗?以上两人所面临的问题便是如此,只是不同的,前者是往前奔跑后忘记了初心,后者是跨过层峦山峰后的疲惫。二者虽不同,但其实都是在对抗这场命题。明明都是看似人生赢家,但却依然存在无法放下的心结。
于是,你需要去清醒的辨认。在《36岁,人生半熟》中宽宽写道,“内心觉醒,不意味着可以迅速解脱,往往先来的是痛苦。因身体浸在现实的强大惯性和责任里,而灵魂先一步要求结束,反而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走了。”这不仅她们两人共同的写照,也是普世大多数人的困惑。
其实职业性的冷漠也可以看成是对自己生活的冷漠。因为习惯顺从群体的认知,于是将其看作是自己的,等突然有一天清醒时,却发现意识和身体皆因常年浸在日常强大惯性和环境中,而无法立即得到解脱,于是无法忍受疼痛的人继续陷在其中,而另一类人选择慢慢割开粘黏的血肉脱离其中。
不怕痛吗?当然怕啊。可是这份痛让人看清自己的真实生活,而不掩耳盗铃,即使是从最初的磕绊与狼狈,到收获后来的熟练与从容,这却是谁也夺不走的,也是人生命题给予的礼物。
就像《36岁,人生半熟》里宽宽写道,“手下功夫,心中境界。骗得了别人,骗不了自己。纵使骗得了自己,最终也骗不过时间。”
图片选自网络对于角色的扮演是敷衍还是认真对待?
人生冠军在哪里,作为亚洲第一位大满贯女子单打冠军李娜算吗?可作为一位站在世界顶峰的人,李娜却是在职业生涯最后两年才深切感受到网球的魅力,而过去她坚持网球的唯一原因是大家都认为她应该坚持下去。
在《柔与韧》中李娜讲到她的真实生活,“8岁被网球教练看中,进入体校。每晚妈妈会来辅导功课、洗衣服,十点离开,她知道自己没有选择让妈妈留下来的权利,于是装睡,等她走后躲在被子里哭。11岁,进入省集训队,在这里没有犯错的权利,如果一个动作连续失误除了接受斥责,还没有表达情绪的权利,因为哭与不哭都是错。14岁,参加完青少年比赛后,她被亲人带去看到了写着爸爸名字的花圈,她连告别的权利都失去了。”
一个世界冠军收获到多少荣耀,她的背后就要付出多少辛酸。因为当她走到这一步时,她所肩负的不仅是个人的功与名,还有国家和人民对她的希望和期待。如果这个人和事件仅仅是普通人的生活,那么人们会去教育和激励她为自己而活,可放在这位获得中国人民热切瞩目下的冠军便意义不同了吗?
自然不是,在我之前文章中就提到过:有些人很幸运,一开始就知道自己想要的,所以不必回头,直接朝目的地而去,而有些人得去经历过后才能确定所要,虽花费时间,但却值得。
而李娜显然是后者。她懵懂进入这场角色扮演,在他人与自我之间徘徊,曾怀疑过,曾无奈过,最终也是唯一能做的就是对抗它,沉入其中,主动掌握,将每个球一一打回去,在这一来一回之间,她逐渐寻找到答案。
如今李娜退役回归到普通人的生活中,不用再去比赛,不用背负起一个国家和人民的希望,转而落实到自己的生活与网球计划中,并在退役发布会上提出了办一所网球学校的想法。
这所学校的目的不是“培养下一个李娜”,而是因为“进入体育这个圈子,不管是100人还是1000人,最后只有一个冠军。我们这样的网球学校,不是为了解决1%,而是为了99%不能拿到冠军的人。”这样的办学理念其实跟很多技校相似,但区别是它让孩子从被动变成了主动选择,实属不易。
而这其实也是李娜对自我角色的契合和认可的一种表现。从青少年时期未曾得到一句肯定,导致她每次失误时就会苛求自己,任何一个小问题都会使她面临“崩盘”,可她却又极度坚信,于是一遍又一遍重复练习,直到把这件事做成。
但我认为,这样认“死理”却成功的人只占少数,因为它的背后需要有强大的支撑和珍贵的运气,其中任何一个环节出错,对这个人来讲都是一种毁灭性的结果,而李娜能在最后的时刻与这个角色融为一体,并且以此作为生活的支点,在退役之后继续人生赛场,而不是淹没于琐碎生活中,这真的是弥足珍贵。
就像《36岁,人生半熟》这本书中写道的,“支点是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得有支点。”其实每一个人都有自己所要扮演的角色,而每个角色看似不同,但又相互帮扶着彼此,对于宽宽来讲,此刻的她最大的困扰就是如何做好父母这个角色。
你看,人生真是奇妙。在人类的繁衍体系里父母与儿女这两个角色不断变换,经历了上千年的岁月,依然是亘古不变的难题。做女儿的李娜在父母身上没有得到的东西,当父母的宽宽却去思考如何更好的教导女儿。
在《36岁,人生半熟》这本书中宽宽提到2016年举家从北京搬去了大理,并不是为了逃离,而是因为她希望可以让女儿真正懂得生活,真正理解到教育的意义。
你看现在那些教育机构,他们打着让孩子不要输在起跑线上的口号让家长急匆匆把孩子送去学习,可却未曾对孩子的想法进行认真了解。我在想这些家长到底是为了让孩子去学到知识,还是想通过花钱来填补自身的匮乏,又或者是被时代所驱赶的焦虑,更甚者只是为了显得看起来不比别人的孩子差而已呢?
而在大理,大家背景、价值观虽不同,但却有许多方面相似。在这个群体中大家不会以自身财力和身份去进行社交,而是以特长立足,成为人们通用的社交标签,将人的自然属性和本质尽可能以最纯粹的方式展现,而在孩子们之间的比较变成了“你爸爸会什么、我妈妈会什么更为自豪”。
不可否认,要进入这样的生活与前期的辛苦是分割不开的,但若作为父母这个角色没有这种意识,这个家庭教育其实只是一个空壳。而作为父母的宽宽,她在孩子小时候就意识到现在社会风气下的焦虑教育对孩子是没有益处的,所以她搬离城市,让女儿有机会去接近自然,能让孩子去做个孩子。
书中有段话,“我们退守这处小城,整日里与这样一群勇敢又放松的人来来往往,借此享受到人生的乐趣、为人父母的乐趣,一生所追求的,至少不尽是人生的幻光。”这是许多父母身上难以见到的品质,相比于让孩子成才,更希望她得到快乐。
我在想,宽宽在做这个决定时难道不怕事情并非所愿吗?她给出了答案,来自于她与老公决定搬去大理前的一段谈话——
“等她长大要离开我们时,我要跟她说,爸爸希望你永远去追求你想要的生活,实现你的独特价值,这是带你来这个世界唯一的意义。”
“可她如果问你,爸爸,你这辈子过的是想要的生活吗?”
“呃,并没有……”
“她会不会问我,为什么你没有去追求想要的生活呢?”
要如何才能做好父母这个角色?答案不一。但长久陪伴和修炼自身必不可少,还要学会珍惜孩子本性和收敛期待,最最重要就是明白父母才是孩子的指明灯。
而这也是我在李娜和宽宽身上看到了同样的东西。李娜通过网球最终完成了对自我角色的认可,然后将其倾注于一所学校的教育;宽宽通过孩子建立起对父母角色的认识,搬到大理重新生活。
其实她们是在做同样的事。通过外界的反馈和自身的思考,去判断和担负起孩子的生活起居(建立和开创出一所学校),关注她精神世界的建造(让学生学会主动选择自己的出路)。表面上这是两件不同的事,但它的目的和初衷却又是如此相似。
不禁让人感叹,其实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在其中获得过什么,然后又如何将它去延展,让它受益于某个人、某件事、甚至可能是某个群体,这才是最重要的。
图片选自网络教育孩子是为了他,还是提升自己?
既然说到父母这个角色,那必然要提到对孩子的教育。
在《36岁,人生半熟》这本书中宽宽提到上小学时,老师布置了很多抄写课本作业,父亲觉得这些是毫无创作力的作业,会让自家孩子失去灵性,于是为了让孩子在夹缝中保存那么一丝“灵气”,在同老师达成了某种协议后便帮她写。
不仅如此,家中从来不会讨论考试成绩,即使她得了全年级第一,父母表现也是淡淡的,让那时的她认识到学习不是一件为了达成某个目标的事情,并且有意识建立起了自己的评价体系,培养出凡事过程大于结果的心性。不过也有坏处,使得她在工作上缺少竞争心,只会在喜欢的事情上费心思,
在我看来,这样的教育绝对利大于弊。可又无法否认的是,中国大部分父母对孩子的教育只能依托于学校,而孩子的个性又是千姿百态,学校的制度肯定是存在局限性,所以无法顾及到所有人。再加上中国的程式化教学,以及用成绩和表现来评判孩子的方式,这会不会反倒本末倒置了?
所以宽宽是幸运的,父母的教育让她意识到活得快乐相比于获得成就更重要,而当她在成为父母后,她接过这份珍贵的启示,以另一种形式带给孩子,不仅让孩子从当前的环境中脱离去进入到另一个新世界,还去学习信任孩子,告诉自己要无条件接纳她,永远不要求她回报。
虽然我还没有孩子,但时常会去思考如何能更好得去对待他。于我这样的普通人而言,改变生活环境确有难度,但创造好的家庭教育却是可以实现的,而好的教育,不仅能让孩子获得幸福感和底气,更重要的是遇事不易受挫,能与欲望和谐共处。
那么什么才叫好的教育呢?用书中话来解释:“好的教育,作用于看不到的内心,作用于一个人的本质。本质,即孩子长成一个完满的人,该有的内核:
1.内在的小宇宙不被压抑——活着的自主动力。
2.一生仰赖的对学习和求知的兴趣不被损害——一个人可持续成长的能力。
3.与人交往的动机不是出于比较和竞争——容易发展出亲密关系。
4.有一副好身体和伴随一生的阅读习惯。”
不知道你发现没有?这4点其实反倒会让作为成年人的我们深思,因为教育孩子其实就是在看作为父母的人有没有能力可以举起孩子往上走。
记得在看李宗陶的《说不出的慌张》里有段话让我印象深刻,“当孩子流露出对人生过高的要求,家长如果有足够的预判、分析和说服能力,多少能平衡一些。‘认识你自己’本来就是最困难的事,家长如果顺势押上自己的成龙成凤之心,孩子只会越走越远。”所以,并不是教育孩子困难,而是家长无法撑起孩子的那只手臂。
写到这里,似乎又回到了最初的话题。如果你能去过一种忠实于自己的生活,不欺骗自己,那么你首先做到了对自己的坦诚,相当于拥有了对抗外界诱惑的能力,同时你的关注点会更着眼于自己想要做的,而不是你所缺少的外物。等到你终于经历了各种角色的转换后,发现最终所有角色还是服务于“我”。
孩子是什么?是让你开始去反思的重要转折。将之前所有经验梳理、打破、重建,看似是为了他,其实反倒让你来了一次自我战争,因为他的来临和所带来的动荡,完全无法预料,你只能沉心静气去与他“对决”。
这样说来,那位一心赴死的太宰治似乎更加幸福,他把死作为挡箭牌,完全一副“毋宁死”的模样哪里还有人敢去给他提要求。而作为普通人的我们,只能安安分分去坚守自己这一方小天地,管它这命运如何安排,依旧要继续这场生活,因为这一切都是我们自己的选择,而这也是宽宽在写《36岁,人生半熟》这本书所要表达的意味吧!
——完——
作者简介:疯华绝代的四喜,写作者,阅书写感悟,希望所写内容帮助人成长,给人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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