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有点像《白鹿原》中的白嘉轩,显而易见地,大家庭长子的勤劳、责任、担当、正直(我觉得自己的正直爽朗大概深得他的真传吧,哈哈哈)
他非常孝顺、友善,对我奶奶、太奶奶,对兄弟姐们,甚至不相干的人,都很好。为了二叔跟人打架,脚腕受伤,到现在天冷受凉,还会疼痛。路上被车撞到,反而起身安慰撞人后、惊慌失措的司机,分文未取放人走掉,回来后却因撞伤而尿血。诸如此类,很多很多。
他非常勤劳能干,人生几起几落,虽然最后不算多么富有,但也为我们挣得了这么一个温馨的大家庭。从一贫如洗到自己成家立业,再帮助兄弟们成家立业。从开煤矿成为万元户,到煤矿出水倒闭,回到一贫如洗,再通过自己的双手做匠生、包工头,慢慢翻身起家…啊,对了,他现在在养猪,哈哈哈,真是闲不住。虽然真的辛劳了一辈子,还好儿女儿媳都孝顺有为,也算是福报吧。
父亲相当开明,在那个可以肆意打骂儿女、简单粗暴教育的年代,他几乎没有动手打过我们。他对教育的重视,始终如一。在我们那有些重男轻女的乡风、好些女孩没学上的地方,他还是把我供出了大学。他常跟我说:周二红,我要是有你的学历学问,现在要比你强很多。每每此时,我都笑哈哈的说:对对对,老爹最棒。
我开店,没有跟家里要一分钱,当然,也难以启齿。尽管我从未主动跟家里要过钱,过年离家时,父亲还是跟母亲说:去去去,把卖猪的钱拿出来。还说,过段时间把其他猪卖掉再多给我些钱。我简直要感动的哭出来。
大概因为我是小女儿,是父亲年近40,意外得来的幼子。他非常疼我,抱我也是最多的。记忆中,他可以单只手挂起我和姐姐,上下楼梯单手抱着我。即便到了花甲之年,还能扛动百来斤的玉米,相比玉米,可能当时我只是个西瓜的重量吧,哈哈。
一路成长过来,还算顺遂,细想来,还是有过叛逆的时段。大概在高考前后吧。那个时候的自己真的不行了。高考结束,没跟任何人说,躲到了加油站打工,过了很久,才告诉家人自己在哪。得知我的位置,父亲从老家一个人,七拐八拐找到我的时候,什么都没有说,没有想象中的骂我,带我去附近最好的饭店吃饭(虽然那个偏远的加油站附近真的算不上有哪些好吃的)。他有些笨拙的、近似讨好般的,把各种好菜放到我的碗里,害怕我再消失掉,他曾是那么要强又倔强的父亲呀。
后来父亲陪我去复读报名。校长看到我时说:你不是学生会主席么?(这句话,在我脑海中,反反复复,无地自容。很少对别人提自己当过主席,觉得是种耻辱,那时差劲的自己,配不上这个称呼。)从办公室出来,回看父亲,他蹲在那里,切切实实的像个民工般,在我幼时心中那么强大的父亲,那刻是那样无助。他曾经那般疼爱又引以为傲的女儿,此刻,让他这般不光彩。(很抱歉,我那时的无能为力…)
去年国庆回去写的一篇随笔,篇末对父亲的记录https://www.jianshu.com/p/f772ed36c8d8
……
不写了,想给老爹说的话太多了,估计写完今天都不用工作了,哈哈。总之,希望老爹身体康健,我要带你吃遍全世界最好吃的东西,带你去看全世界最美的风景。老爹,爱你!
2019.3.16 二月初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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