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 04. 13
说起弹钢琴，真的很有话说。哥哥从小说话舌头就打结，口齿从来没有清楚过，更不要说唱歌了，哪怕是合唱，也能听到一个跑调的。也许也是遗传吧，只有这样归因妈妈才会心安理得，并不觉得是因为小时候在语言上没有下功夫的缘故。当然，哥哥拥有一个唱歌从来没有在调上走的爸爸也是事实。曾经看过一篇文章说，乐感和情商有关，现在看着真有道理，只可惜看到得有点晚，这也是妈妈为什么一直要哥哥多看书的原因。
尽管生完妹妹的头几年，妈妈还停留在觉得身体最重要的阶段。但用余光瞄了一眼，感觉妹妹乐感比哥哥好那么一点，为了抓住最后的稻草，同时挽救哥哥的耳朵，以免他因为情商太低以后被退货，妹妹就这么被悄悄地安排上了钢琴，至少耳闻目染之下哥哥或许可以蓬生麻中，不扶自直一下。
学了将近一年了，渐渐发觉有音乐细胞的和打酱油的，真不是一个档次的。在妈妈眼里，那一个个乐符就是一堆堆数阵，得排排坐才能吃果果，所以每次弹琴就感觉是一场阅兵式。在妹妹眼里也好不到哪去，那乐符就是一块块肌肉，只是纮二头肌和三头肌的差别，所以每次练琴好比健身，只看见上半身的每块肉在那抖啊抖啊，还好就半个多小时，否则下半身就要开始抗议了。
尽管咱们都貌似没有啥音乐细胞和目标，但是妹妹每天得摸琴。是呀，那么贵买的，不摸几下马上就折旧了，况且以目前疫情的状态，这出手估计都悬啊。精明的老妈已经算过了，就算只练五年，划到每天都得500多日元。虽然妹妹对500日元没有啥概念，但是她知道那代表多少橙汁的容量，以及多少小粒味觉糖的数量。因此在吃货眼里，这30分钟就等同于在不断地吃肉喝汤。
从小妈妈就把家里的零食进行控制，大部分时候妈妈是通过训练幻想来实现妹妹的口舌之欲。所以，说到弹琴，妹妹的每一分钟就好比在那喝饮料含糖果，每过五分钟妈妈就往嘴里塞一颗“糖”，然后妹妹又开始“享受”。当然，这500日元有时也会剩下一些，就真的成为妹妹的猎物，当然猎物多少得取决于猎人的技术，这是丛林法则。
长此以往，妹妹也习惯了这每天的30分钟。有一次，那是在放长假之前，饭后历史纪录片的时间。爸爸形容妹妹总是兴致勃勃地开始，然后催眠曲般地结束。这一次也不例外，妹妹没几分钟就睡着了，等纪录片结束，已经睡得很香了。我让爸爸抱到床上，这时突然想起，妹妹今天还没有弹琴，于是大声说了一声。话音未落，只见妹妹突然直直地睁大眼睛，然后又慢慢地睡下去，那个画面把我们俩搞乐了。后来在迷迷糊糊地挣扎中，妹妹最终决定醒来把琴给弹完。
弹琴的趣事还不止这些，慢慢食物的吸引也不够满足了，我们的目标是，只要开心地弹完，怎么招都行。于是妹妹开始笑着弹，哭着弹，唱着弹，跪着弹，站着弹等等，虽然这些可能在老师眼里都不合格，但是谁让老师看不懂妈妈的中文日记呢？
当然，这些只是调料，妹妹最喜欢的还是，有妈妈在旁边陪她练。因为这个妈妈经常是无脑音乐家，爱指挥她，动不动就逞能上手示范，但每次兵还没排好呢，就败下阵来。以处女座爱显摆的个性，妹妹往往会神气地来一句：“你看好我怎么弹的。”
当然，除了显摆，妹妹最爱有妈妈在旁边陪练，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妈妈是她唯一且忠诚的粉丝。
每次妹妹弹琴，妈妈就会趴在凳子上静静聆听，装出很陶醉的样子。为啥要装呢？弹琴的人都知道，一般能搬上舞台的都是第101次，前100次几乎都是不堪入目。但就算这样也不妨碍妹妹陶醉，因为她可以在换手或者单手的时候时不时温柔地摸一摸妈妈的头，然后说一声“小哈，乖。”身为天天生活在巨人堆里的小矮人，只有在这个时候才可以高高在上。每当这时，妹妹就可以完完全全俯视并清晰地数清妈妈头上有多少根白头发，想想那个整天不懂装懂在那哇哇乱叫耀武扬威的妈妈也不过如此，此时正在她的眼皮底下，完全被她征服，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想想为啥这么多人爱登山，无非就是享受这一览众山小的征服感，换个角度看世界就是这么爽。
虽然妹妹舒服了，可是老妈不干呀，除了扮演好小哈，好不容易有个享受的时间，就想着掏出手机瞄两眼，顺便回个消息啥的。每当这时，妹妹就会一把抓过来，“没收手机，听好！” 可是，老妈也不是吃素的。“哇，弹得好好听，来，妈妈给你拍下来，一会发给老师。” 于是，又顺势假模假样地拍视频，但每次都逃不过妹妹的火眼金睛。昨天妹妹要求看回看，被拆穿之后，她假装生气地说，“妈妈，你不好好听，我就不好好弹。” 那小嘴嘟得着实可爱，妈妈故技重施跑去亲妹妹，这是妈妈犯了错以后的惯用伎俩，百试百灵。果然，妹妹秒变脸，又开始高高兴兴地弹起来，而且比以往更有感情。弹完一遍以后，她说，“还有一个亲了以后也不管用的版本。” 接着，板着脸又弹了一遍，真有那么一点意思，完全是两种感觉。妈妈突然意识到，女子难养，弹琴的小女子更难养。喜不喜欢音乐，投不投入情感，于弹琴来说，真的是两种体验。对于琴盲妈妈来说，慢慢钢琴路，妈妈的学习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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