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还好我们可以任意化形,不然若被他们看过我们的真颜,恐威信全无。只是绿野你不该毛毛躁躁。”
“管他们的。沐,你说的可当真?”
“什么?”
“残风有何不同?不过是人间失去,才来此处找获得罢了。”
“并非如此,她是风神点名要的人。”
云朵浮动,拼接成桥,少年与少女腾云直上,消失在尽头。组成驿站的云朵亦缓缓消散。
对于云车之行,风儿颇有微词:“幻化为风为何不可如风般飞行。天桥之上并无时间,却要经历时间赶往各处。乘车虽然不累,奈何景致全无,堪比人间地铁。既无时间,何必提出每十日检查作业,检查作业和以往上学有何分别。另外,此处名为天桥为何却不见天桥。”
“人间有诗云,'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你看不见桥大概也是因为此。”小仙子只懂最后一个问题,于是先回答了风儿的疑问。
“你说,真是有趣,星耀怕得要命的大人们,竟然是比我大不了多少的少年少女,一个看似稳重却打扮得像个小丑,一个打扮靓丽脾气却差劲得很。”
小仙子向残风招招手,半晌才问出一句:“风儿姐姐,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到声音?”
“她透漏了天机,自然不会有声音。”星耀抱臂一脸凝重,“风儿,你究竟说了什么?”
“我说——”残风又将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奈何星耀和小仙子还是听不见。
残风换了一句话,压低嗓音说:“星耀,你不觉得绿野和沐辛很奇怪吗?尤其是沐辛的穿着。”
“戴儒巾、着襕衫,一身暗红长袍缀枫叶装饰,并无不妥。”
“蓝衫?暗红长袍?这又是什么颜色搭配?”
“是襕衫,不是蓝色的衣衫。沐大人的衣服两侧接有双侧摆,衣领,袖口等处镶有深青缘边,这是他平时最爱的一套衣服了。”
“哦……竟然和我看到的不一样?我明明看他扮演小丑。”
“什么?你又说了什么?”
“没什么,我累了,一听到作业我头疼。星耀,我必须重新幻想出一张床来,算了,还是沙发吧。”
说时迟那时快,房间角落里真的多出一张沙发。为什么选择沙发,而不是床,因为她想到曾经的一段经历,难免后怕。
她想起某年盛夏,午休在家,静静地躺在西屋的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母亲坐在枕头旁,一手蒙住眼睛,一手拿着扇子扇风。然而,睡不着就是睡不着,和谁在一起,都会有各种各样的问题。
好不容易熬到时间过去,快要上学,她不情愿地起来,穿好鞋子,准备出门。谁知一只蝎子却从裤腿里掉出来。蝎子大到能清楚的看清它背上的纹路,钳和翘起的尾巴。蝎子起初一动不动,像死掉一样,当时的隋意惊呼,脚步后退,蝎子踮着细细的脚快速跑开了。
颇为后怕,这件事一直压在隋意心头上。如今,风儿也不愿回忆起。她向来害怕各种虫子,何况是这种具有攻击性的蝎子。
见风儿无意继续,星耀离去,小仙子隐去轮廓。
风儿窝在沙发里,闭目养神。心中揣测着沐辛说的书信,检查功课。忽然觉得无聊,她幻化出各种各样的零食,贪恋地品尝。
一片一片嚼着脆脆香,不知不觉零食吃掉两小袋,她感觉口干,便拿起一瓶橙汁汽水,开瓶盖,手握瓶身移至嘴边,开喝。
哦不,汽水顺着开口倾洒,橙色的液体顺着嘴角流下,流进脖子里。隋意不得不起身,幻想出一块手帕,将洒在身上的汽水擦拭干净。
折腾半天,她才重新窝在沙发里,小仙子不在,星耀也不在,这里除了她没有半点活着的气息,哦,或许她本身也没有。
没来由的,孤独感。
她行至窗边,却发现窗外的院落不见了,巨大的云团堵住窗子,压迫感十足。她跑去门旁推门,门却纹丝不动。她像是被困在房间里。
无法,残风只得继续窝在沙发里,这一次她盖好被子,蒙住了头。
天桥处,除了风儿所在的小木屋没有动摇外,其余各处的云,或快或慢分散重聚,形成大小不一的棉花球,高低错落。随即再溃散崩离,以各式各样的姿态飘流而过。一部分聚成天桥的墙和路,一部分聚成天桥之上的桥。
隐隐约约似有一队人马走上桥面。
“星耀使者,为什么风儿姐姐不可以看见天桥之上的桥?”小仙子问。
“未到时候。”星耀密切注视着眼前的浮云游动,解释道,“天桥之桥一,自由无方位,春之使者行;天桥之桥二,连驿站与各桥,四季掌风路;天桥之桥三,连人间与驿站,接引众亡魂。风儿她不能见,见不得,不敢见。”
“好复杂。星耀使者,你说此刻我们该怎么办?云朵分裂重组了。”
“你跟在我后面不要动,不要出声,当心那些人间魂魄受惊。这一来恐怕风儿的院落不保。”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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