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家里说好了,假期的前面几天去叔叔家住,到春节的时候再回老家。
在家里吃过晚饭后,父亲送我去车站搭车,一路上我都没敢向他提起一模的成绩,愈发觉得对不住他的苍老。我们的长大,难过他们的老去,却极少能给他们带来幸福。我们的坚持,坚持的东西,或许就是他们的坚持,坚持的东西。作父母的伟大,默默为孩子奉献自己,而作为孩子的我们却不能成为他们的骄傲,是我的愧疚。
公交车穿过整个城市从这一头到了那一头,扬起的尘土在昏黄色的路灯下越发显得浓重,车子仿佛是一只在泥潭里打滚的鱼,拼命脱离。车窗外渐起的灯火,让我感到小小的失落,站在车子中间摇摇晃晃。车子发动机的轰鸣声中偶尔夹杂着几个妇人细细的谈论,一个扎着细辫子的女孩看了我有一会儿,大家都在想些什么呢?我莫名的有想冲破黑夜的冲动。
在终点站下车,走向叔叔家的那一段夜路里,黑暗中我朝着远处的灯光摸索,思考着一个人的孤独感。
打开笨重的大铁门,两层的小楼空空荡荡,在工厂上班的小叔还没回来。开灯,换鞋,整理带去的东西。小叔一个人住,一个人的家也可以那么整洁。我想一个人或许有时孤独,但该会是时时自由的。
播放音乐,洗了一个热水澡,在窗前拨弄潮湿的头发,夜光中我眺望远方工厂明如白昼的灯火,遥想着我临近的未来。
夜里十二点的时候,小叔下班回来,我还没睡着。他洗完澡后,跟我说:“今天是你表嫂的生日,你表哥刚打电话来,要我们去参加聚会,十二点了,我们还去吗?”“去吧!我们都好久没见面了。”我说。裹上一件厚外套,我们俩个人骑着车在寒风凌冽的冬夜里飞驰,呼呼的冷风扑打在脸庞上却是格外的清醒,我从未有过的在车上欢呼,像一个梦在空中飞了好久好久。
在沿江的夜市摊上,表哥请了好些人,有他的朋友、同事,我们来得最晚了,表嫂在即将凌晨一点的时候,才开始吹蜡烛。因为和大部分的人都不太认识,所以没怎么聊。期间聊到了我的现状,正着急火撩的备战高考了,忽然的有一句话就像冷水浇到了火盆里一样冒了出来的:“你现在还读书呢?读书没有用,大学毕业了也是还得自己出来找工作,给人打工,还不如现在就出来打工呢?浪费学费。傻啊!”
我知道现在大学生的就业现状况,但我还是不想放弃。说这句话的人是表哥的朋友,初中毕业,靠家里的底,有房有车,职业一般,但更为尴尬的是他的女朋友现在是在读大学生。
有时总该学会不那么在乎。夜渐深,人也渐渐散去,最后只剩下我和小叔,表哥表嫂,四个人还没走。表哥表嫂本打算在过年前举行婚礼的,又因为某些事情没办成,后来也就算了。
“不要去在乎别人怎么说,该有自己的判断和追求的目标,认真学习总是好的,好好加油!”
“现在不要急着去谈恋爱,上大学了再谈,未来有太多的不确定,现在的爱情都太年轻,经不起风雨,等毕业了各奔东西,爱情耐不住距离,慢慢就生疏冷淡,最后分开。你哥我不是俗,只有在一起生活,在同一个城市工作,爱情才会长久。”
在回来的路上,在呼呼的冷风中,在寂静的夜里,我不住地回想着表哥对我说的话。
表哥当年上高中的时候,谈恋爱谈得很凶,但又很专一,女朋友都带回家吃过饭了。可最后毕业了,她女朋友上了大学,表哥没考上便参加了工作。三个月后听到消息说他们吹了。后来就遇到了现在的表嫂,俩人初中同学。
看似牢不可破的爱情,有时分开得莫名其妙,却又情有可原。
爱或许就是一种感觉,还在时相依相偎,不在时曾经爱过。距离或许就是所走的路不再一致了,方向不一样了,观念变了,不再有共同的话题表达,你不再像以前那样爱我了,你不再爱我,你不爱我了。
下个路口,我们便是路人,陌生人,最美只如初见。
坚持去爱一个人,不论她知与不知,爱与不爱,距离多远,那是有多难?
我只想好好爱你,可不可以不那么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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