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睁开眼,已是第二天清晨,他趴在我的床边睡着了,感觉到我的动作,他马上睁开眼,“醒了,喝水吗?”
看着他腮边新冒出的胡茬儿 ,我才意识到,他昨晚并没有回家,非常不好意思地说,“我没事儿了,你回家休息吧,别跟着我熬病了!”
“来,我扶你起来,活动活动,去个厕所。一会儿我去打饭,想吃什么?”他“傲骄”地伸伸胳膊“我身体棒着呢,可没那么容易生病!”
我只能无奈的接受他的安排,看着他忙前忙后,说不出的感激。
住了三天院,他陪了我三天,直到出院时,他用宽大的羽绒服把我裹好,带出病房,扶上车,送回家,然后给我买来水果、蔬菜,才离开……
他无微不至的照顾,让我一颗在黑夜里徘徊不定的心,觉得踏实而温暖。
接下来的日子,我们或在电话里,或在QQ里彼此问候。一天晚上,他不知从哪里找来了上课的笔记,复印了给我拿过来,然后匆匆离开。
春节一天天近了,高若雅的凯程房地产开发公司手续也基本齐备,班底慢慢配齐,只待明年春天挑个好日子开业了。
我带了礼物回临城给葛欣,并让她陪我去给于洋和她小姨,以及李科长、王总他们拜年。
待我准备返程,才幸福地告诉我,她已经怀孕四个月了,我很懊恼自己的“缺心眼儿”,怎么就没看出来,还让她陪我奔走。
想到葛欣明年就要生宝宝了,我在回程时一边开车,一边兴奋的在电话里嚷“欣姐,如果是个女孩子,我要给她做干妈,给她做小被子、小褥子,给她买漂亮衣服……”
她响亮地笑着,“要是男孩子,这些待遇就没有了呗?”
“谁说没有,一样的,有……”我笑“回去我就开始准备……”
“你好好开车吧,有时间多回来看看我。”欣姐说话的语气越来越柔和“照顾好自己……”
回到京城我就给郑阿姨打电话,问她在哪里可以买到漂亮柔软的小花布和棉花。
第二天,她热心的陪我去买做小被子的材料和针线。知道我是给闺蜜未出生的宝宝做,她惊讶地说“你这个年纪,会做针线活儿的可不多,你还有这手艺?”
“什么手艺。”我说“从上初中那会儿,就开始住校,女孩子小褥子脏了,是常事儿,都是自己趁着周末,拆了、洗了、做好,熟能生巧,慢慢也就会做被子了,一个道理。”
她冲我竖竖大拇指,“真行!好多像我这个年纪的女同事,都不会做被子呢!我那不成材的儿子在国外,而且有了女朋友,要不,真该让他把你娶回家!”
“郑阿姨,不要打趣我了好不好?我请你吃饭,想吃什么?”我俩一边挑着花布,一边聊天。
她悄悄告诉我“听说过这句话没有——六、腊月里不做被,做了被子没人睡。”
我点点头,“小时候,好像听姥姥说过。那......过了春节再做,还有好几个月呢,也不着急,要是有时间,一天能做好几个小被子呢。”
既然年后再做,也就不用买太多了,挑了几块儿好看的花布,两斤棉花,我就收手了。
请郑阿姨吃顿饭,听她热热闹闹地聊着家长里短,然后再带了提前买好的礼物,送她到楼下。
回到车里,抚着手边的小花布,想想每个初为人母的幸福,犹豫着给娘了个打电话,“娘,春节我就不回去了,给你寄了一千块钱过去,你和爹看着想买啥买点啥吧,别老是省着......”
娘是在村里小卖部接的电话“有空就回来......你也老大不小的了,你弟弟的儿子都好几个月了,跟你从小一起玩儿的闺女们,孩子都上学前班了。你也别嫌我唠叨,别只顾着忙,也该安安生生找个对象,嫁人了......”
“嗯嗯,你照顾好自己。”我说“还有事儿,我挂了。”
母亲的唠叨,像天气预报又旧又新,时时给我发着警告。
我静静地坐在车里,直到双脚发麻,直到夕阳随流云一起飘散,一起隐匿到天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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