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门

第一回 丫鬟

  “驾，驾，驾······”阵阵策马之声由远及近，随之而来的是一匹赤红的西域马，每踏一步都沉稳而有力，一看就是上好的千里良驹。马背上是一二十开外的年轻小伙，一身白衣如雪，唯有脚底的那双千层底才显黑色。面目清秀好似一书生，可眼里的深邃却不禁让人心生怯意。

    “吁····”尽情驰骋的快马好不容易才停了下来。原来，前方路上正睡着一女孩，书生不得不停下来。女孩面部朝前，书生只看得到她的背影，一身脏兮兮的粗布麻衣却遮掩不住女孩婀娜多姿的身材。书生下马叫了叫，却没喊答应。无奈，只得将其翻过身面向自己：一张瓜子脸上全是尘土，面黄肌瘦，口角还有些许白沫。看来是饿晕了。书生沉思片刻，还是将其抱上马，继续前行。

    也许是马上颠簸之故，约莫一刻钟后女孩就幽幽睁开她那双疲惫的眼睛，见自己横跨在马背上，又被一男子抱住，也顾不得羞涩，有气无力地说“你是谁？这是哪里？”男孩也不多言。只说了四个字：“萧泉。回山。”

    女孩一脸迷茫：“萧泉？是谁啊？”

    萧泉略显惊讶，居然有人不认识自己，但还是没说什么。原来，萧泉便是古剑门的少门主，现任门主萧文唯一的儿子。古剑门，以剑为兵，以剑为命，全门众人都为剑而生，为剑而死，江湖中对古剑门的评价就一个字——痴。也正是由于这股痴，才无人撼动他们在江湖上的地位，虽不是武林盟主，却有举足轻重的号召力和影响力。正由于如此，少门主萧泉在江湖上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可谓是家喻户晓。眼前这位小姑娘居然说不认识自己，能不让他惊讶吗？

      及至黄昏左右，一行二人 终于返回山门。白玉石砌成的山门高及五丈，“古剑门”三个正楷大字高悬头顶，让人不禁肃然起敬。刚进山门，萧泉就跃下马来，对着空中就是一喊：“萧石。”。不及片刻功夫就有一半大男孩跃出来：少爷，你可算回来了。”见到马背上的女孩也没多问。

      “找两个丫鬟给她安置妥当。”萧泉留下这句话便朝内院而去。

      到了内院主厅，就在主位下首坐了下来，主位上正坐着一位老人，虽近五十，却也极有精神，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坐在上首，不怒自威。这就是古剑门的当家人——萧文。

      “那边是什么态度？”还是萧文首先发问。

      “ 还是没任何商量的余地。她的态度很强烈，要么让我们让出这次的席位，要么开战。”对于这件事，萧泉也显得是很沉重。

        “哎，江湖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太平，她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真正放下。”萧文显得很无耐，但还是对儿子说，“这次你也辛苦了，下去休息吧。”

        休息过后，萧泉还是去看了看那位姑娘，见她睡得正熟，也没打扰，但还是对着她看了很久，好像在看自己的妻子。出去时还轻轻地把门带上。走到无人的角落才用内力把手里的纸条化成灰，只有他自己知道，那纸条上写着：“苏晴，十七岁，樵夫之女，自小生活在大山里，从未接触过江湖。母亲早死，父亲新亡，无家可归，流浪在外。盘缠用尽，三天未食，晕倒路中。”

        第二天一大早，苏晴就早早地起来干活。扫地，抹桌子，洗衣服····但凡是自己能做的，她都在做。穿的虽然是锦袍，但难掩她身上那股清秀淡雅之气。萧泉进来时，正看见她在晾衣服，就随口说了一句：“这都是丫鬟做的，你还不是山里的的丫鬟。”虽说语气冰冷，但苏晴还是能感受到她的关心，笑了笑，幽幽说道：“公子于奴家有救命之恩，奴家只能做这些以回报公子，公子不必介怀。”萧泉丢下一句“随你便吧”就转身离去，正好错过了苏晴脸上沁人心脾的微笑。

        对于自己的儿子，萧文无疑是最了解的，于是就提醒到：“你真看上了这个半路捡来的粗使丫头？”

      萧泉笑了笑，叹了口气道：“江湖太累了，我想要一个安稳的家。她，很好。”

      萧文还是耐着性子强调道：“你相信她的身份吗？”

      萧泉的回答只有简单的三个字——“不相信。”既然不相信，为何还要留在身边，为何还要付出感情？

      就这样，古剑门里就多出了一个下人，每天给萧泉洗衣服，打扫内务，有空了还做做饭，俨然成了大少爷的专房丫头。故此，门里的人就高看了她一眼，再加上她为人和善，性情恬淡，更是惹众人喜欢。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地过着，大家也都习惯了突然多出来的一个人。

这天，早起守山门的弟子照常来到山门前，突然发现山门正下方有一个三尺见方锦盒。好奇之下就打开看了看，一看之下不禁大叫了一声····

大厅里的紫檀木桌上就放着这个锦盒，萧泉在父亲眼神的授意下打开了锦盒里的那张沾满血的宣纸，当众读了起来：“奉劝贵门放弃此次武林盟主的争夺，否则就做好被血洗的准备，这双手是萧山的，不成敬意。”接着看下去，落款处是三个血红的大字——恨天宫

原来，锦盒里是一封血书和一双苍老的手。

“爹，小师叔怎么会被发现，这二十年不是很好吗？”萧泉太惊讶了，小师叔可是二十年前就打进去了，可谓是恨天宫的老人，无人怀疑，没想到今天居然暴露了，还被砍断双手送回来，萧泉真的不敢相信，也不想相信。

萧文沉默了好久，只说了一句话：“还是我们大意了，恨天宫远比我想象的要强。”然后就转身回房，步伐都显得很沉重。

原来，恨天宫也是江湖数一数二的势力，里面几乎全是女子，而且都是被男人抛弃的女子，恨天恨地，恨尽天下男子。里面就算有男人也只是在外围干些粗活，根本接触不到核心。萧山要不是扮成看门扫地的老大爷，不问世事，也不可能在里面待二十年。萧山可是当年天赋最高的弟子，武功不在其大师兄萧文之下，要不是辈分太低，无缘掌门，也不会心灰意冷之下甘心去做卧底，二十年来活在黑暗中，世人都以为他死了，不想确是如此结局。

第二天，一条令人费解的消息在江湖中爆炸了：“我古剑门和恨天宫势不两立，此次必夺武林盟主。”古剑门不是一直淡泊名利，不问世事吗？为何此次态度如此强烈?不会是受什么刺激了吧？看来江湖又要腥风血雨了·····种种猜测吵得沸沸扬扬，但作为当事人，天剑门和恨天宫都没表示一句话，显得极其平静。

暗中联系二十年的小师叔就这样离开了，萧泉显得很低落，也不怎么说话，整天除了练剑就是练剑，恨不得一剑荡平天下。苏晴站在远处，手里拿着一块锦帕，看得极其不解，但又很是兴奋，看到厉害处就紧紧地捏住帕子，满脸通红，也不知是用力过猛还是吓出来的。

萧泉看到她的表情后，极其温柔地说道：“想学吗？我教你。”

    “我就是一山野丫头，半点武功不会，怎么能学如此高深的剑法。”苏晴回答的很决绝，又补充道，“你只要让我陪着你就好，我不学武，我要你一直保护我，好吗？”最后一句说的极其小声，几不可闻。

      但萧泉还是听到了，勉强笑了笑：“好，我保护你。”就将她紧紧地拥入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