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太阳

正午的阳光明媚又灿烂，从上亿公里的太空里投射过来的光和热，没有留恋云层，没有受风影响，没有偏离既定路线，一直向下，坚定而执着地穿过阳台上的双层玻璃，照到黄色的地砖上，温暖而美好。

这一点也不像冬天。我的身体告诉我。

可是窗外那正在往外飘散的锅炉烟气又提醒着我，这就是冬天。

这样大的反差自从供暖之后，只要天气晴好便都会出现，暖暖的阳光，暖暖的阳台，坐靠在圈椅上，暖得一分钟就能进入暖暖的梦乡。

正南，北方人管这个方向叫阳面，现在我终于理解了，为什么选房子的时候，要选卧室的窗户朝南的。这是从小生长在南方的我不能理解的阳。

这个时候，南方老家也开始冷了，昨天电话里还让老妈把去年没烧完的炭拿出来烧了取暖。

记得小的时候，每到冬天，家里总会烧上一盆炭火，火盆上还罩上一个竹编的罩笼，刚洗完的薄衣服、毛巾可以直接搭在上面，依靠徐徐上升的炭火的热力，不一会儿就能将它们全烘干。

最美妙的要属埋在火灰下的玉米和红薯了。被高温烘熟的带有独特香甜味道的食物，伴随着偶尔爆炸开裂或滋滋的冒气声，让守在火盆旁边的我们口水直流。

火炭边还得放着一个罐子，罐子里装有七八成满的水，里面再放上些桔子皮，老人说这是为了防止空气干燥，老烤火对比嗓子不好。

后来经历过北方的冬天才知道，那个罐子其实就是简易版的加湿器嘛！

只是后来因为查环保的关系，很多人家冬天已经不烤箱炭火，改烤电炉了，围炉烤红薯和玉米的景象竟是再也没有出现过。

直到去年，电价一再上涨，老人们舍不得用电，我才在网上买了百十来斤木炭，去年回去过年时，儿时的味道才又回来了。

真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啊，南方的冬天，室外比室内还要暖和些，像这样的正午，也许只有楼顶能待那么一会儿，要是在一楼，能把人冻感冒了。而在北方，说室内温暖如春应该不会有人反对吧。

同一个太阳，同一个季节，因为人为的干预，给人的感觉如此不同，真希望家里的老人能出来多走走，多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