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娜与覃如雪是同一届毕业生,那时覃如雪大三去实习,同为护理专业,李娜却因成绩太差以至于主动申请休学了半年,在家躺着玩手机,开启摆烂人生,覃如雪去看望老师时,老师激动的说:“你帮我劝劝李娜,她现在连书都不读了,她爸妈也说她,她不听!”
听到朋友过得不如意,她掏出手机给已经三年没有联系的李娜发了一条消息:“为什么不去读书了?”
“我成绩好多科全挂了,没拿到毕业证,不想去学校!”
对方发来一个句埋怨的话,似乎对于护理这个专业有太多的怨气即将要爆发出来,覃如雪说了很多安慰她的话,但手机那头的她似乎一点听不进去,语气偏激的抱怨每一个劝她学护理的人,她愤愤的答道:“我恨死我妈了,天天在家一有事就拿我来说,说我成天在家什么也不干,还总是催我去学校,都想收拾东西马上到广东打工去!”
“还有老师也是,叫我学这个专业,难死了!我现在也恨死她了!”
见她情绪太过激动,覃如雪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回了一句:“既然选了就要好好学,不要半途而废。”
“先找一份兼职,等干完这个月我就去学校问一下还要实习满几个月才能让我毕业。”
聊到这儿,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覃如雪与李娜很快便又没了联系,大家各自忙着联系实习点,忙着弄老师交代要交上来的各种毕业材料,焦头烂额、顾此失彼,再顾不上对方的生活。
实习结束之后,又开始投入找工作的焦虑之中,由于身高限制,覃如雪只能到一所卫生院去工作,李娜比覃如雪更高,长相也出众,拿着简历到现场投,一家新开的医院便也当场签约,到了市里的医院工作,后来她给覃如雪发了消息:“我再市医院工作了几个月,太累了,准备辞职不想干!”
覃如雪正准备再次安慰,回了一堆,对方却再没回过消息,每隔几天刷朋友圈时李娜便会发一组她去防城港旅游的照片出来,和同事一起吃喝玩乐,没有什么难过的神色,相反,她给覃如雪发消息时一堆负面情绪全甩她身上,那一刻她才明白,原来自己只不过是人家发泄负面情绪的垃圾桶罢了。
当覃如雪再次去看望老师时提起这件事,老师说:“看到她现在找到好的工作,心里就踏实了。”
“但是当初也是您劝她继续坚持的,如果任由那时她继续颓废下去,那现在可能她就在工厂里打工去了。”
“所以说,还是您改变了她的人生轨迹。”
覃如雪与老师在饭桌上聊了许久,叫李娜一起来吃饭时,她却总以各种理由拒绝,不是说在医院就是在家待着不想出去,看到这儿覃如雪暗自在心里叹了口气,人与人的区别怎么就这么大呢?!
告别老师后,覃如雪回到家中,她发现自己前不久新买来的小乌鸡居然毛都长齐了,四只整整齐齐趴在她脚下睡觉,这种鸡不怕人,就算你抱起它来也绝不会挣扎着脱出你的手掌心,反而很享受这种被人呵护的感觉,家里的土鸡不一样,见到人就跟见到鬼似的,一点碰不到,到了饭点便齐刷刷回到指定的投喂地点吃饭,除了吃饭、玩、睡觉之外,它们的活动范围再无其他,去活动,大部分时间也会在地上趴着睡,唯一的缺点就是绝不允许新鸡在它们的领地踏如半步,几只小鸡刚来时便遭到原住居民的排挤,一只六个月大的阉鸡见着它们便张着翅膀飞奔过来,往一只正在睡觉的乌鸡身上狠狠啄了一口,随后又转身“咯咯咯”离去,时间久了乌鸡一见到大鸡便开始东逃西蹿、离得远远的,即使这样,小乌鸡在面对比它们都要幼小的鸡时也能做到和平共处,不掺杂任何嫉妒或排外的成分,一如既往,除了吃还是睡,像个无忧无虑没烦恼的孩子。
这些小鸡的到来,给待在家里的覃如雪带来了不少乐趣,有时看它们待在自己脚边睡觉的样子就觉得可爱,忍不住用手去摸摸背上细长的白色羽毛,有时将它们赶出门外去草坪上觅食那奔跑的小腿在地上轻盈的奔跑很滑稽,覃如雪“噗”的一声笑出来,她又想去摸摸这些小可爱。
它们不会说话,只会“唧唧”或“咯咯”的叫,却会让你的心情变得治愈或开朗或敞亮,简直比那些在职场上唯利是图、勾心斗角的同事要好太多,说到这儿,不得不提到康复楼那些事儿,作为新建起来的一栋楼,新收的病人就达到四十位,收入将近翻了几倍,可楼上的护士和楼下的康复师就不乐意了,领导要求护士同康复师一起学习理疗机器,以便给病人做康复运动,康复师嫌护士做得不规范,便会又向护长投诉,护士也不满意康复师的教学态度,便也向领导投诉,双方的矛盾就此形成,日复一日的相互针对与满楼的八卦,矛盾日益加深,包括新来的护士也被这紧张的科室氛围弄得郁郁寡欢,最终只待了一个星期便提出离职。
康复楼的八卦传到了综合楼,上班时药房的黄玲悄悄对走进来的医生说:“听说康复那边矛盾很多,楼上楼下都快要打起来了,乱的得很!”
“昨晚有个病人跑出去了,护士没去查房也没交班给下一个人,后来整个科室一起去找,才把人找到的。”
收费的也来凑了热闹,又爆出一个大瓜,接着又压低了声儿在药房的旁边暗暗吐槽:“听说有个人给病人打胰岛素,不会打,也不问,胰岛素用完了都不知道,后来被护长骂了一顿,没开除就不错了!”
这些覃如雪听着不禁为当事人捏一把汗,这样粗心只会让病人更加痛苦,何况在大医院上班,要求更为严格,也更加勾心斗角,没有一定的耐受力,几乎干不到试用期结束就自主离职,三甲医院,这样的事几乎普遍。
覃如雪在医院实习时就亲眼见到像她一样的刚毕业的大学生被招进来之后试用期结束就又被辞退的,那时她轮转至儿科,带教老师与新来的护士上班,那时覃如雪便问了新来的护士:“老师,你之前护考都是怎么复习的呢?”
“随便考考就过了?”
她一脸轻松的说,后来跟着她的带教老师学了好一阵,被带教老师嫌弃,护长从耳鼻喉科的护长那儿了解到,她几乎什么东西也不上心学,不会,没人再愿意带她,那天她把患者身上的造瘘口差点被污染,花了十几万的手术才做好的,护长后来知道这事把她叫到办公室骂了两个小时,交班时当着所有护士的面又骂了一遍:“你来这么多天了,还不会写交班,很多护理操作都弄不懂,你这样还有哪个老师愿意教你?”
来自领导的震慑力,个个带她的老师生怕自己被拉下水赶紧顺着护长的意思纷纷拒绝道:“这样的人我是不会带的。”
那护士的脸一下变得惨白,欲哭无泪,她看着护长,嘴里没敢说出一句话来。
这时护长又说了一句更打击人的话:“你现在问问哪个老师愿意带你,如果没人愿意带的话,你去问问护理部还有哪个科室要你的就赶紧去!”
只见护士颤着声线问了第一个带过她的老师:“黄老师,你愿意带我吗?”
那老师双手抱胸,看着她的脸拒绝道:“我不带,不要找我。”
接着护士又转向前几天刚带她的老师,用同样的词句问道:“老师,你愿意带我吗?”
“不带,你找别人去吧!”
再次被拒绝,护士的心里开始流泪,但她不能表现出来,只能硬着头皮又问了最后一位老师:“李老师,你愿意带我吗?”
那老师故作思索,手指在护士台上有节律敲了几下,难为情的说道:“暂且带你几天吧,几天之后,你不要来找我了。”
“谢谢老师!”
她如见到救命稻草般连声与那老师说了好几道谢,见到事情有了着落,这场让人尴尬的晨会才算结束,那个新来的护士其实心里都知道,这儿的老师本质不坏,只是鉴于护长得话,不得不在她面前上演了这么一场让人窒息的戏码来,在残酷的现实面前,自己必须变得强大起来,有实力才不会让人看轻。
这些八卦,覃如雪在室友那儿听到了很多次,都是关于她的话题,室友说:“她在精神科那里也不会写交班,现在精神科那里一堆都是还不会独立上班的,每回都被护长叫到办公室轮流换着骂,当着医生的面,狗血淋头的,骂得人家哭了两个小时。”
回来后大家伙儿聚在一块儿开始聊科室的八卦,聊着就上瘾了,把各大科室发生了什么室有哪些炸裂新闻通通一股脑的全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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