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桑？”
“叫姐姐！”
“什么是喜欢呢？”
我和桑桑坐在山丘上，看着下面的小城，心里面说不清的有些慈悲。
“哟，小沙弥动凡心啦，看上哪家的姑娘啦？”
我的法号是了然，桑桑却从来不叫，我也从来没了然过。师父取名的技术真一般。
“出家人悲悯世人，自然要知道什么是喜欢。”
桑桑双手枕头，躺在青草上
“你看见天上那朵云了吗？”
今天大晴，天上没有云。
“没有”
“你什么时候看见那朵彩色的云，你就知道什么叫喜欢了。”
天上不可能有彩色的云，桑桑这样讲就是说我这辈子都不可能明白什么叫喜欢。我的心里有点疼。我是有喜欢的人的，她就在我旁边，我正在忍着不去亲她。
“行啦，你回去吧，出来这么久，我爹又该骂我了。”
山上的庙里稀稀落落有几个香客，三师兄四师兄在里面诵佛念经，我又踱到后山去。庙里只是师父有媳妇，师父说等有一天，我们也取了亲，就还俗下山去，这叫分家。我不明白，出家人不是不能娶亲的吗？
五师兄正在劈柴“小师弟，来来来，给你师哥搭把手，把这堆柴火给劈了。”
我拎起斧子，一劈一个。一脸的不高兴。
“咋啦？今天出啥事了？”
五师兄为人特别豪气，生的又是五大三粗，异常魁梧，倒不像个和尚，师父让他管这庙里的伙食。
“师兄想过成家吗？”
五师兄嘿嘿一笑，用手摸了摸脑袋“没有，我就想在这山上好好过个日子，把你们照顾好就成。咋了？想娶媳妇了？”
“没有，就是觉得我们不像和尚。”
“屁，那和尚该什么样？吃斋念佛，诵经打坐，我们哪样不做，你除了我们几个师兄以外，见过其他和尚吗？”
“佛经里的佛，不是这么做的。”
“所以你是和尚，他们是佛，佛经之外，哪个和尚修成了佛？死了就是死了，管什么圆寂。”
“师兄，我不是师父的儿子吧。”
五师兄瞪着一双铜眼把我里外三层打量个遍。“我说师弟，你今天魔怔了吧，师父敢让师娘住后山，那你不敢认自己的儿子。你是师父抱回来的，当年我瞅着呢。”
六师兄跑过来“快到大雄宝殿去，有外地和尚砸场子来了！”
大雄宝殿里面站着几个灰衣武僧，师父和四位师兄都在，几位香客早早地就回了。领头的那个比丘本来是慈眉目善，此刻隐隐有些气急败坏。
“哪里来的和尚？”我靠近二师兄低声问到。
“少林的。”
“来干嘛？”
“除魔卫道。”
“谁是魔？”
“我们。”
几个灰衣武僧的鼻子都快朝到天上去了，修佛讲的是平和，习武的戾气却让这几个武僧像是富农家看家护院的。
“有人告发说你这贼庙里，藏污纳垢，方丈更是破戒娶妻，有伤佛门风化。”
“娘希匹，你个贼秃再给我说一遍，我一巴掌扇的你吐不出半个字来”五师兄性子比较暴躁，指着说话的武僧就骂了起来，对方愣了一下，估计是没有反应过来会是这么个反应。接着就要冲上来，五师兄也撸起袖子准备动手。
“住手”
“胡闹”
领头的僧人和师父同事呵到，那领头僧人又唱了一遍佛号“老方丈，没有根据我们是不会来的，叫你的弟子退下去吧，你和山后的女子跟我们去少林领罚。”
“屁话，有证据又关你们屁事，少林也不过是个和尚庙，还当是西天的戒律堂怎的，我们庙里怎么做还用不着你们管。”五师兄还是忍不住自己的性子。
少林以武僧入世，参朝政，世间的观念里里和尚庙只有少林一家，让少林渐渐的以佛门正宗自居，这几年更有荡平各处庙门，独尊少林的意思。
“回去吧，就这几个人还平不了这座庙。”师父叹了一声，仿佛老了几岁。
几个武僧怒目相向，摆开了阵势准备动手，五师兄大步踏过去，还没看明白怎么回事呢，几个武僧就被扔出了大雄宝殿。领头的僧人眼中瞬间闪过惊诧，又理了理僧衣，行了一礼“老方丈早做打算吧。”就退了出去。
“你们跟我去后堂。”师父背着手，大殿里的佛陀仿佛活了过来，对着我们怒目以对，让空气冷了几分。
我拉了拉五师兄的衣袖“五师兄，你会武功？”师父不会武功，五师兄应该是俗世里学的，这些年竟然没有露过一手，看样子武功还挺好。五师兄脸色阴沉，跟着师父往着后堂走没有回答。再看看六位师兄，脸上却是全无表情。
“收拾收拾散了吧，我们师徒缘分看来到此就尽了。”
“师父”我们几个师兄弟跪了一地。师父摆了摆手，找师娘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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