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人烟稀少处去

人多处热闹，扎堆取暖容易。群体懒于思考，所以只要有人振臂一呼说你坚持日更就会成功，便会被许多懒于思考又急于成功的人奉为神。神是定心丸，这些人需要神屹立不倒，所以即便定心丸有毒，却还是要吃下去。哪怕神错了，他们也还是要为神找借口，这实在是在为自己找借口。

愚弱的人，是最不愿见真相的。蒙昧意味着安全，真相意味着动荡。

昨天见了哲思专题的副编白马非马，我说无论是哲学、文学还是艺术，越是往深处钻，就越是往人烟稀少处去。人和人之间的相处是有密码的，浅层的交往，密码或许是0000，很容易对上；而深层的交往，或许密码是736@#$%&MMP。不太容易对上暗号。

白马兄说了一句话很有意思，他说：“或许肤浅的人还觉得深层的人是装逼呢，故意写那些别人看不懂的东西。在他们眼里，那些不怎么样的、我们都读不下去的文章，他们看起来才是朴实无华不做作。其实这个事儿，就像金字塔一样，越下面的人越多，越往上人越少。”

我坦然地说，曾经有一段时间，我的文章质量不上不下，就是因为又想往深写，又怕写深了别人看不懂。和我同一批的作者，上天的上天，入地的入地，只有我卡在中间。看着周围的热闹，却深感自己什么都没有。分裂和矛盾拉扯着我。

白马兄说：“其实不用在意，因为当你往深处写时，原来的一些读者，会觉得你在进步，哪怕他们看不懂了，但还是一样喜欢你。还有一些读者就离开了，这些人是你本就带不走的。”

我更喜欢和读过许多书的人聊，并且觉得这样的交谈越早进行越好，越能使我受益。白马兄的这番话是在我想明白之后才出现的，来得有一点点晚，但是可以当作总结陈词。

我更喜欢和理工科的人聊，因为他们说话更有逻辑，思路更清晰，哪怕是谈心情，也能谈出成果来。和纯文科的人聊天，重氛围，重修辞。修辞这玩意儿，是逻辑漏洞的万金油。说不通的事情，用修辞补一补，就不求甚解了。

不久前和我一个高中同学谈起我的新困境。我是一个聪明但不很智慧的人，做事情很容易就有成绩，往往事半功倍，很容易松懈，丧失成就感。没有成就感，就不容易开心。

我很容易对一样事物丧失兴趣，小有成绩就嗤之以鼻觉得不过如此。不够沉静。皎皎在《君子一诺》里面写过：“一个人如果只是聪明，在开始时是容易获得好成绩，但也正是因为这样会使人局限，所以聪明人更容易误入歧途。”